重圆(五十九)

过度一章,下一章琰琰就退伍来找苏哥哥啦~

鸣谢金主——

 @-顶针婆婆-  @温润如玉 @泛泛之辈  @iamhappylazy  @郁郁可乐  @carroll  @Svamgari  破费啦~(*  ̄3)(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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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景琰的厨艺比之上一回已经大有进步,连刀工都不可同日而语了——因为他从没停止过得空就朝炊事班跑的脚步。升了职之后可以自由分配的时间比兵蛋子多一点,于是也就跑得更勤。即使在暗下决心要和梅长苏“分手”后都没间断,给自己找了许多理由,比如有一技之长也是好事,比如做回朋友还可以一起吃饭之类,坚持不懈地学习厨艺。

  后来搞得全连都知道连副业余爱好下厨,跟他冷酷硬汉的形象完全不符,许多年轻新兵在背后管这叫“反差萌”。

  他深知梅长苏的口味,每一道菜都是按他喜欢的方式做的。敢问世间还有什么比“投其所好”更可口的呢?梅长苏这一餐吃了两碗米饭,喝了一大碗汤,然后靠在椅背上抚着胃悠然长叹,感觉一整天的疲惫都得到了熨帖。

  萧景琰受伤后胃口一直不太好,最先放了筷子,只是看着他吃,这时抬了抬下巴:“如何?”

  “功力大涨,打通了任督二脉啊萧大侠。”梅长苏冲他竖大拇指,萧景琰得意的挑眉一笑。

  梅长苏看着他的笑脸,觉得自己算是切身体会了一把什么叫“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先抓住他的胃”——不,岂止是男人,这句话对所有人类通用。美食本就是无上的享受,而经过一天奔波忙碌后,回到家能吃上一顿热乎乎合口味的饭,那份放松熨帖和舒适,实在是很难让人不对做菜的人爱屋及乌,产生感激、感动甚至爱慕的情绪。

  飞流拿鱼香茄饼的汤汁又拌了一碗饭,吃完后意犹未尽,眼巴巴地看着萧景琰:“这个,明天做,再一次?”

  “萧大哥腿还没好,不能每天都……”梅长苏开口替萧景琰反对,后者拍拍他手背,“医生今天说了让我试着多动动。煮饭做菜就是站着,没问题的。”说完转向飞流:“明天做别的,咱们得换着点口味,不然你苏哥哥不肯吃——快,翻译一下。”后一句是对梅长苏说的。

  “何必翻译?正好你练英语他练中文,两位慢慢沟通吧。”梅长苏回他一个假笑,起身收拾碗筷。

  

  梅长苏这里没有电视——就算有,那些插播在弱智广告中间的节目也没多少好看的——唯一的电脑总是被飞流占着,彼时智能手机又还没普及,萧景琰每天做完治疗回来,除了挑挑拣拣地看看梅长苏书柜里的小说就没别的事可干了,这段时间养伤养得简直百无聊赖。

  这天之后他总算是有事可做了。每天请飞流推着他去菜市场转悠,然后回来变着花样的做菜,还顺手买了几本《家常小炒一百例》之类的菜谱书,没事就翻着研究。

  随着他们的伙食质量呈阶梯式蹿升的,还有飞流和萧景琰的友谊。

  美食只是原因之一。

  还因为一旦剥离了固有的成见,他们看待彼此就都有了全新的角度,进而从对方身上发现了许多值得欣赏的地方。

  萧景琰是先抛开成见的人,最开始虽然飞流不怎么理他,但他已然觉得这个孩子率性耿直,脾气跟自己还有那么几分像。后来飞流的态度也转变了,一口一个“萧大哥”喊得脆生生,他自然也就像梅长苏一样把他当成自家兄弟那样心疼爱护起来。

  飞流对他的误解主要源于梅长苏,一开始看到他俩在一块就生气,就恨不得把他苏哥哥拉走离混蛋远一点,但又不能付诸行动,所以只好自己躲开眼不见心不烦。后来不躲了,冷眼旁观着,就越来越觉得——萧大哥是真的很在乎苏哥哥啊!

  大概爱情和咳嗽与贫穷一样,的确是无法掩饰的。萧大哥看苏哥哥的眼神,同他说话的语气,对他笑的样子……都在诠释这一点。

  更别提每天拖着断腿给苏哥哥做饭——自己之前居然还误会他是为了要苏哥哥照顾才跟苏哥哥和好的,现在看来根本是他一个伤患在反过来照顾苏哥哥——即使自己很喜欢苏哥哥,也不得不承认苏哥哥实在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人。

  所以既然萧大哥是爱苏哥哥的,那为什么又要跟他分手呢?

  这个问题在他心里盘旋了好几天,考虑到这属于别人的感情隐私而一直憋着没问。这天去了菜市场回来,萧景琰跟他商量要用下电脑查一个菜的做法,说:“这是我们家乡菜,你苏哥哥小时候很爱吃。”

      萧景琰并不健谈,而且两个人语言不通,即使关系缓和了没事也不聊天。实在有事时两人才中英夹杂,连说带比划地交流一通。但时不时的,萧景琰会像现在这样,用一种很放松的语气跟他说几句中文,说完就完,并不需要他回答,显然也不在意他听没听懂。而这些中文句式里绝大多数都会包含“苏哥哥”。

  ——他在的时候总是看着他,他不在时总是想着他。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飞流忽然忍不住了,他也不会委婉砌词,直眉楞眼地问了出来:“为什么,你,分手,和他?你显然,在意他,非常的。”

  萧景琰正不太熟练地敲键盘的手指顿了顿。为什么?这个问题,怎么和旁人分说?又哪里是跟一个小孩说得清楚的呢?

  即使他知道飞流是真的关心他们,即使他愿意大违本性的跟他掏心掏肺,可是“我怕拖累你苏哥哥,我想让他回归‘正常人’的生活”这种答案,怎么听都像冠冕堂皇的自我标榜——你这么伟大,那你现在又在干嘛?

  这样“言不行行不果”,怎么好意思宣诸于口?

  所以他迟疑了片刻,斟酌了片刻,最终只是语焉不详地说:“之前,有点……小误会。”

  飞流皱着眉瞪着他,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他又挤出个苦笑,补充:“我犯傻了,明白吗?以后,不会了。”

  这一句飞流仿佛听懂了,严肃地回答:“你最好是。你再,使他,难过,我会,揍你。”说完两个拳头竖起,在胸前一前一后比了个姿势:“我,跆拳道,黑的带子。”

  萧景琰倏地扭过头来,压根没顾得上想“黑的带子”是什么东西,飞流的话像被他的脑子按了暂停键,停在了“难过”二字上。

  难过?谁难过?小苏吗?小苏为什么难过?因为他跟他说了分手?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像五色的泡泡连续不断的冒出来。

  不可能吧?小苏什么时候怎么会……?可是飞流不像会撒谎的人,何况他有什么必要撒这种谎?

  小苏……难过得连一个小孩子都看出来了?

  那岂不是……岂不是……

  五色的泡泡噗噗地爆开,在他脑子里放了一场五光十色的烟花。

  飞流看他脸上表情诡异,要笑不笑的不知搞什么鬼,又不说话,于是将就摆好的姿势拿拳头杵了他一下:“听到我,没有?”

  萧景琰回过神,脸上的笑容彻底压不住了,他笑逐颜开地对飞流说:“听到了。我绝对不会再让他难过,做不到的话你朝死里揍,我不还手。”

  飞流照例听不懂他的“长篇大论”,也不明白他在高兴什么,但反正自己要说的已经说了,于是也就不再跟萧景琰啰嗦。指指电脑屏幕,提醒道:“快查,那个鱼。”

  

  又过几天,萧景琰的手术刀口拆线,支架也可以卸除了。

  先前他总觉得支架一拆,他即使不说立马能跑能跳,正常走路总是没问题了吧——毕竟近段时间带着支架一瘸一拐的他也走得不少,无非就是慢点。

  谁知道电视里演的都是骗人的,原来拆支架到正常走路,中间还有那么一大段不算轻松的过程。

  可能单纯性的骨折恢复得确实会比较快,但像他这样关节受损的,经过一个多月制动,关节内的筋膜和软组织都已经粘连在了一起,需要考外力把它们掰扯开。

  这个掰扯的过程,有个康复术语叫“关节松动术”——非常非常疼。

  想也是,把粘在一起的筋骨再活生生撕开,那能不疼吗?

  他第一次接受这项“松动术”的时候,两旁治疗床上有两个病友。

  右边床上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姑娘,一边喊“妈!妈好疼啊!”一边哭得稀里哗啦,她妈在一旁攥着她的手:“唉,你忍忍,忍忍……我说小伙子!你轻点行不行!”年轻的康复治疗师无辜抬头:“大妈,轻点掰不到位啊。”

  左边床上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手臂上有刺青,脖子上再挂条金链就能去收保护费的形象,这时却嚎得声震环宇,仿佛在遭受什么酷刑——“嗷!啊啊啊——医生!着不住了!!啊!”

  飞流脸都吓白了。

  萧景琰心里颇看不上这位男病友,觉得人家姑娘忍不了疼很正常,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好意思在大庭广众哭爹喊娘的?

  不过轮到他时他就知道,自己过于苛责了——真是疼啊,疼得跟腿断那一瞬有一拼,而且比那会儿持续。要不是及时咬住了牙,他也就叫出声来了。

  他全程一声没吭,极度配合,要不是满头大汗额角青筋都鼓起来了,旁人还以为他不觉得疼。结束后负责他的治疗师挑起大拇指:“当兵的是不一样。我做了这么多病人,你是第一个没叫疼的。”

  萧景琰不但不叫疼,治疗完了之后还打算照常去买菜做饭。飞流的心在“美食”和“良知”之间摇摆了3秒就做出了抉择——刚才治疗师给萧景琰冰敷时,他看到他的膝关节又红又肿,刚拆线的伤口像一条虫子一样爬在他髌骨上,简直难以想象这些天来他就拖着这样的伤给他们做饭。

  飞流很难过,具体表现为在萧景琰试图劝说他“这没什么大不了”时,他掏出电话威胁:“你不,听我,我找苏哥哥!”

    晚上梅长苏回家,飞流跟他加油添醋地形容了一下那个治疗有多可怕。梅长苏经过多方咨询,发现这番罪是不得不受的,没什么避免的办法。他本打算第二天请假陪萧景琰去做治疗,可萧景琰担心在他面前丢脸,死活不肯同意,并且有理有据地说:“这得做好些天呢,你天天请假?”

  梅长苏皱着眉不说话,认真地考虑“天天请假”的可行性。萧景琰抬手握住他后颈轻轻摩挲,笑着小声说:“行了,别这个表情。你亲我一下我腿就不疼了。”

  梅长苏横了他一眼,到底还是慢慢凑了过去。萧景琰知道他心疼自己,所以才这么好说话,于是恃宠而骄得寸进尺地不老实起来。这么多天由于小飞流的存在,梅长苏就算是晚上在房间里也不肯跟他越雷池一步,他已经忍耐得很辛苦。这会儿手在梅长苏光滑的腰背上摸了两下,呼吸就立刻重了起来,某个部位顶起睡裤,又开始怒刷存在感。

  “小苏……”他再也按捺不住,手臂用力把他紧紧抱住,嘴唇在他耳朵上、脖子上胡乱蹭过。压抑了许多天的焦渴破土而出,一瞬间就遮天蔽日。

  梅长苏生怕压到他伤口,姿势别扭的撑在床头板上。他心惊胆战的怕弄出什么动静被隔壁的飞流听到,却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肉体凡胎,荷尔蒙肾上腺该分泌的分泌,该激增的激增,心跳呼吸该加快的加快——萧景琰是濒临失控,他又何尝能无动于衷?

  碍着萧景琰的伤腿和种种主观客观原因,两人最终只是友好互助了一下,但对萧景琰来说,已经如登仙境堪比极乐了。事后和梅长苏十指交缠并肩躺着喘气时,他甚至很不理智地想就算自己的伤一直不好,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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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两个冷知识:

第一,关节松动术,好像也叫关节松解术,是真的很疼,很疼,很疼。我本人,当时不但哭着喊了“妈”,还哭着喊了“爸爸”,虽然事后回忆觉得丢脸丢到……据治疗师小哥说,膝关节松解不是最疼的,最疼的是肘关节——所以大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各种关节,别让它受伤。

第二,医生嘴里的“有点疼”都是骗人的!关节松解术他们说有点疼,激光祛斑他们说有点疼,取活检他们也说有点疼……但其实!全都!疼得要死!他们对“有点”这个词可能有误解……(也可能是怕病人被吓跑,放弃治疗?)                        

大家都好好好照顾自己,保重身体,尽量少去医院啊!

——来自对医院有深深怨念的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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