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圆(六十)

咦,这是什么?本周第二更哎~( ゚Д゚)ノ

鸣谢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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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治疗最疼的是头几天,后面关节慢慢松开了,也就没那么受罪了。

  萧景琰很听治疗师的话,回家后照着治疗师教的方法积极努力的自行锻炼,恢复情况良好。别的病人怕疼怕苦,需要治疗师反复叮嘱鼓励,他则恰恰相反,治疗师每天都得提心吊胆地提醒他不要过度锻炼,只怕这位阿兵哥对自己胡乱下狠手,把刚好起来的关节再掰伤了。

  腿不那么疼了,他就又开始往菜市场跑,每天煮饭做菜不亦乐乎。飞流是个经一事长一智的好孩子,不肯再袖手旁观只等着吃,积极的给他打下手帮厨,不单学会了刮姜剥蒜摘菜,甚至能帮着洗一洗切一切,大大减轻了萧景琰的工作量。

  梅长苏每天仍旧是忙,有时手术日忙到很晚,只好在医院吃工作餐。吃惯了可口的家常菜,食堂的盒饭变得加倍的难以忍受,他常常胡乱扒两口哄住肚子,等着回家再吃——萧景琰和飞流当然一定会给他留菜,有时萧景琰还会单独给他熬点粥,或者等他到家后再下碗面。

  日子仿佛慢了下来,分明每一天都差不多,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大事奇事,但又似乎每一天都那么不同,像那一桌桌家常小菜,不起眼,却各有各的滋味。

  期间蔺晨打了许多电话叫飞流出去玩,飞流觉得不能跟他说要帮忙照顾苏哥哥的男朋友,因为他们好像还没出柜,他又不喜欢撒谎,只好简单粗暴地拒绝“不去”“不去就是不去”。

  蔺晨就把炮火转向了梅长苏,在QQ上咆哮——

  “小飞流为什么不跟我玩了!是不是你在背后说我坏话?”

  梅长苏想起上回见面蔺晨关于他和萧景琰关系的评论,不禁有点尴尬,但还是实话实说了——

  “我男朋友在我家养伤,请飞流帮忙照顾一下。”

  三秒钟之后禁果的头像疯狂跳动起来。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你们得和好!

  ——什么搞不清对他的感情!你这个大骗子!

  ——你俩搅你们的基去,把我的小飞流还给我!

  梅长苏看得忍俊不禁,敲出来的字却依旧冷酷无情。

  ——闹什么?狂犬病发作啊?

  ——飞流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少让他和你来往才好,免得被你教坏了。

  禁果发了一个“菜刀”的表情。

  ——等到开学他住校,还不是得落我手心里【叉腰狂笑.jpg】

  梅长苏回他【撇嘴】。

  ——飞流跆拳道黑带,你少逗他,当心挨揍。

  禁果:【惊讶】

  ——我们小飞流这么厉害?

  ——说正经的,你跟你男朋友没事了?今后接着异地恋?

  梅长苏轻轻叹了口气。

  ——还不知道他们部队怎么说,等他腿恢复了再考虑这些吧。

  

  炎热的夏天慢慢走到了尾声。萧景琰的腿伤也恢复到了基本可以下蹲、对日常生活没有太大影响的程度——要百分之百恢复到能跑能跳是个漫长的过程,还需要持之以恒地肌力锻炼,急也急不来的。他不可能这样旷日持久的离队,治疗告一段落后就准备归队了。

  他离开的头天做了一顿格外丰盛的晚餐,算是告别宴。飞流吃着吃着忽然肩膀一垮,扁着嘴说:“不能吃了,以后。”萧景琰笑着给他夹了块糖醋排骨:“能吃。萧大哥很快就回来了。”

  梅长苏在飞流雀跃的欢呼声中若有所思地看了萧景琰一眼。

  饭后梅长苏在厨房洗碗,萧景琰靠在门边陪着他,梅长苏问:“你刚才跟飞流说很快回来是什么意思?请假回来继续治疗?”

  “哪有那么多假可以请,这两个月已经是看在赈灾受伤的份上了。”萧景琰漫不在乎地回答。

  “那你……”梅长苏皱起眉头,“是打算离开部队?”

  萧景琰走到他身旁把洗好的碗擦干,斜了他一眼拿拇指捺平了他的眉心:“怎么?怕我退伍后找不到工作?这你放心,复员转业部队有政策的。”

  梅长苏没想到他已经做了决定,更惊讶于他这么干脆地说要退伍:“你想清楚了吗?你的腿伤未必不能好,说不定……”

  “好了也考不了特种兵了——我自己有数,这腿没法跟其他部队的尖子兵比了。那还留下做什么?挂个闲职吃闲饭吗?”萧景琰漫不在乎地说,“我才不干呢。我入伍又不是为了升官发财——我想做的差不多都做过了,救人救灾也救过了,也该回归社会,过过普通人的日子了。”

  他说着抬起胳膊横在梅长苏肩头:“何况我得回来守着你,你生活自理能力太差,没法放心。”

  梅长苏本来听的怔怔的,忽然遭到这样的人身攻击,只好给他一手肘以示抗议:“不想好好说话就出去。”

  萧景琰嘿嘿笑着挨了这一下,退了一步又不依不饶地黏上来,从背后抱住他,把下巴搭在他肩上:“怎么不好好说话了。我认真的——一年见一面的日子我过够了,我要来C市工作。”

  梅长苏手下的动作一顿:“……你不说是部队分配?能让你想去哪就去哪?”

  “我可以表达意向啊,不能分到这我就不去,自己找工作。”萧景琰还是漫不在乎的语气,“还是说……你不想我来?”

  他大概是想开个玩笑,可惜下意识收紧的手臂让梅长苏不太笑得出来。

  “那你打算怎么跟萧叔静姨说?”梅长苏无声地叹了口气。有些问题,他们终究是逃不过去的。

  “这你别管。”萧景琰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笑意。

  梅长苏忽然有点慌,想要挣开他手臂转身:“景琰,不能告诉他们。他们接受不了的……”

  萧景琰勒着他不让他转过来,闷闷地说:“我没打算现在告诉他们,你放心。”

  “景琰……”梅长苏听出他的情绪,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萧景琰也不说话了,只是固执地勒住他不放。

  沉默了一会儿,梅长苏才叹了口气:“我不想你来你就不来了吗?那天是谁又哭又闹地拉着我说再也不放手了?”

  “谁哭了?!”萧景琰愤然反驳,随即十分不满地抱怨,“我明天就走了,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

  虽然是在抱怨,嘴角却已经偷偷上扬。梅长苏扭头瞥他一眼:“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你真是……”萧景琰心情过于复杂,找不出话来还击,只好一口叼住他的耳垂,“咬死你!”

  梅长苏笑着侧头躲闪:“小狗咬人了。”

  客厅里忽然传来嘭的一声闷响,两人一起回头,就见飞流一手拿着罐可乐,一手扶着冰箱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俩——刚才那声响应该是他关冰箱门的声音。而两人竟都没察觉到他从书房出来……

  梅长苏的脸皮腾一下烧了起来,连忙用手肘把萧景琰推开,后者也有点讪讪,顺势松了手。

  飞流摇摇头,十分无奈似的:“拜托,伙计们,去开个房间吧。”说完捏着可乐目不斜视地回房了。

  萧景琰:“他说什么?”

  “说你不要脸,”梅长苏白他一眼,“滚回客厅去呆着,别在这碍事。”

  

  萧景琰走了,飞流也因为开学要住进学校宿舍了——虽然留学生并没要求一定得住校,但他的父母和梅长苏都认为住在学校有利于他更好的适应环境和学习语言,所以他还是乖乖去了。

  虽然梅长苏家离大学不远,但刚刚开学的飞流也是很忙的——不像有的留学生纯粹是借留学做借口来旅游玩耍,他是真的想要学点什么。语言跟不上,他就得付出加倍的时间和努力,所以也不能时常跑回来找苏哥哥玩,两人顶多周末能抽空见一面吃个饭罢了。

  梅长苏的日子又恢复了原样,每天下班回家,不会再有人兴高采烈地从房间里蹦出来喊“苏哥哥”,也不再有热腾腾的饭菜等着他。

  他之前从没觉得,这个小二室的房子会这么空。

  

  所幸这次分别比起他们之前的许多次来算是很短暂了。几个月之后,萧景琰在部队办完了复员转业的手续,先回了一趟家,然后踏着初冬的寒意回到了C城。

  梅长苏之前和他通过电话,已经得知部队如他所愿,给他在C城联系了安置单位。他也疑惑哪能如此心想事成,萧景琰只是在那头笑。

  萧景琰不在的这段时间,梅长苏陆陆续续又给家里添置了不少东西,包括一个电视,一台笔记本电脑。又把整个房子都重新布置过,书房改了另一间卧室——自己一个人可以随便打发,但既然萧景琰要来同住,总要尽量弄得像样一点——免得那家伙又说自己“不会过日子”。

  萧景琰来的那天正赶上下雨降温,天气很糟,两人拎着大包小包——主要是两家父母让带的吃食——从机场搭地铁回家,一路都没什么机会说话。

  进了门萧景琰连鞋都没换,把手里的包一扔抱住了梅长苏,把他挤在门边的墙上就要亲。梅长苏这次早有防备,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你这进门就发作的是什么毛病?”

  “怎么了?”萧景琰硬是顶着他的手掌凑过来亲了他一口,理直气壮地说,“我想你了啊。我没在机场发作就不错了。”

  “……”梅长苏无言以对地瞪着他,萧景琰见好就收,笑着捡起包朝里走。走到客厅中间四下打量了一圈,脸上笑容更大了些,可是一瞥眼看到书房变了卧室,立刻不高兴了:“为什么是两间卧室?”

  梅长苏做惊诧无辜状:“两个人住,不得两间卧室吗?”

  萧景琰瞪了他几秒钟,忽然慢慢向他逼近:“两个人需要两间卧室,两口子不需要啊。”

  他的腿这几个月里又康复了不少,慢慢走基本看不出受过伤了。这样一步一步的,还走的挺有气势。

  梅长苏连忙退到茶几后:“哪来的两口子,国家法律不允许啊……你站那别动!满地的东西别胡闹!”

  萧景琰才不听他的,腿一抬,轻松跨过了两个鼓鼓囊囊的大塑料袋,已经贴到了梅长苏跟前。

  梅长苏看得心惊胆战:“你小心点,医生同意你这么乱动吗?你……”

  萧景琰轻轻打断了他:“国家法律不允许,可在我这里,咱们就算是……就算是终身伴侣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怎么说出来怪肉麻的。”

  梅长苏看着他。萧景琰还年轻,不明白人事无常,变故说来就来——不可抗力和不可控的因素那么多,岂可妄言“终身”?

  萧景琰仿佛读懂了他的沉默,伸出手环住了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最怕我爸妈和秦姨他们知道了会受不了对不对?”

  梅长苏闭了闭眼:“景琰,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想让他们难过。” 

  “我先招惹的你,害你也成了同性恋,要说对不起的话也该是我说吧?”萧景琰笑了笑。梅长苏微微后仰看着他,刚想说话,他又接着说,“可是我不会跟你道歉,我也一点都不后悔。”

  “爸妈那边,其实我也不敢和他们说。我爸刚中过风,我妈……”他长长叹了口气,仿佛预见了母亲的眼泪,“我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就先瞒着吧。”

  梅长苏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这真不像你会说的话。”

  “是啊,”萧景琰也苦笑,“可谁叫我是死基佬呢?”

  梅长苏皱起眉,就算是玩笑自嘲,他也不喜欢萧景琰这样说自己。正凝视着他的萧景琰当然不会错过这个细微的表情,笑容立刻从苦涩变得愉悦:“皱什么眉?你不也是吗?咱俩是一对死基佬。”

  梅长苏无奈莞尔,萧景琰却敛了笑容,神情认真起来:“小苏,这条路有多难走,我和你一样心里有数。我没天真到以为咱们这就万事大吉,就能从此以后快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可我相信,不管什么难关我们都能一起迈过去的。”

  梅长苏沉默了片刻:“好的,公主殿下。那我们从收拾东西这个难关开始好吗?”

  萧景琰环着他的手臂一缩,顺势在他肋下乱挠:“梅小苏,现在认错还来得及。”

  梅长苏笑出声来,奋力挣扎着跳了开去:“真别闹了,你不说静姨做的哪个点心是得放冰箱的?”

  “饶你一命。”萧景琰俯身开始收拾,梅长苏俯视着他的发旋,咽下一声叹息。

  ——罢了,既然世事难料,将来的事都说不准,那又何必从现在就开始烦恼担忧呢?

  父母那里,瞒得一天算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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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明:这一章及下一章涉及到的部队转业安置之类的东西,都是我瞎编的。

第五十八章飞流剥蒜那里漏了一句话,补上了。大家有空可以折回去看一眼(不看也没关系,不影响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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