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圆（七十七）

我来啦喵喵喵~

鸣谢金主——

 @小名兒 (我终于圈到你了QAQ）  @Leeeee91  @温润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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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栈中午的饭菜挺简单，几个炒的家常菜，一大锅铜锅土豆腊肉焖饭。老板预告说晚饭会很丰盛，还要在门口的“坝坝”里开篝火晚会，烤年猪吃。所以提醒他们午饭别吃太多了，下午出去逛的话叶少吃点零食，免得占肚子。

　　梅长苏觉得这个老板挺有意思——饭钱是按人头算，吃多吃少都是那么多，他倒生怕客人吃少了似的，又怕吃饭时冷场萧景琰的异样被父母们看出来，于是一直有意跟老板搭腔聊天，聊到后来老板干脆捧着饭碗跟他们拼桌了。

　　吃完饭林静和秦滢想带他们去古城逛逛，萧选和梅石楠则想坐在院里大树下面喝茶晒太阳。

　　“人那么多，有什么可逛的，”梅石楠皱着眉一脸严肃，“当心大过年的把钱包挤掉了。”

　　“就是，”萧选哼唧着小声附和，“要不咱们就喝喝茶，跟儿子们聊聊天……”

　　“怕人多你出来旅什么游啊，家里呆着多好，”秦滢横了丈夫一眼，“你们就是懒，少找借口。”

　　“你们不去我们自己去了啊，”林静站起来整理衣襟，看向儿子，“你俩呢？去不去？”

　　梅长苏哪敢让萧景琰在这坐着聊一下午的天，连声答：“去去去！我们上次来还是高三毕业那年呢，去瞧瞧变化大不大。”

　　“嗯。”萧景琰在母亲起身时就跟着站了起来，这时站在她身旁点点头。

　　萧选和梅石楠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唉了一声。

　　“去，我不去谁给开车啊，”萧选拍着大腿站起来往房间走，“我给你拿包和帽子去。”

　　“一天到晚逛不够，非得去挤。”梅石楠嘟囔着跟在萧选后头，也给自己妻子拿包去了。

　　拿好东西走到停车的地方，六个人面面相觑。

　　“这车……坐不下啊。”梅石楠摸着下巴说。

　　“是啊，”萧选喃喃，“我们怎么都没想到呢？应该租个七座商务的……”

　　林静和秦滢愣了一会儿都笑了起来，边笑边说：“唉，可见都老了，糊涂成这样。”“总想着他俩还是小孩呢，细胳膊细腿的随便挤挤就行了，”秦滢拍着儿子的背，“这么牛高马大的两只，怎么塞得进去啊？”

　　梅长苏也忍不住笑了：“所以怪我们咯？还不是你们把我们养得太好了。”

　　“就我们小苏最会说话。”林静笑着也拍了他一下。

　　梅石楠清清喉咙后退一步：“反正坐不下，我就不去了吧。我腰有点疼。”

　　秦滢白他：“你这腰想疼就疼，可真方便。”说着推儿子上车，“不去拉倒，我还不想你跟着去呢，逛一会儿就喊累，烦人。”

　　“那你们逛，”梅石楠从善如流地挥手，“看好包。小苏你们俩照顾好他们啊。”说完背着手溜回了客栈。秦滢上了车还在跟梅长苏抱怨：“你爸这人，越老越懒了！你有空也说说他，整天窝着不动也不怕三高！”

　　梅长苏笑着劝：“妈，这跟老不老没关系。我爸年轻时也不爱陪你逛街啊。没几个男人爱陪老婆逛街的，理解一下。”

　　“你别瞎说啊，”司机萧选立刻回头抗议，“我就特别喜欢陪你静姨逛街。对吧老婆？”

　　林静推了他一把，嗔怪：“老没正经，当着孩子面胡说什么！”

　　“哎哟你们两口子真是。”秦滢笑得靠在儿子身上，梅长苏跟着笑，眼睛却偷瞄着萧景琰。

　　欢声笑语中萧景琰呆呆地看着坐在前排的父母，等众人笑完了他却低下头，慢慢露出一个笑容。

　　梅长苏这才收回视线，松了口气之余又禁不住叹了口气。

　　

　　梅石楠不幸言中，古城的人确实很多，非常多，密集得跟火车站有一拼。狭窄的街道本来就容纳不下这么多人，再加上还有许多不屈不挠中流砥柱般挺立在人潮中拍照的游客，交通几乎瘫痪，人们拥堵在其中，十多分钟都挪不出十米。

　　再加上两旁的商家音箱比赛似的放音乐，还有流浪歌手们坐在门口忧郁的拍鼓弹琴，视觉加上听觉加上被人群包裹的感觉，梅长苏很快就出了一身汗，头疼得嗡嗡的。

　　实在没那个旧地重游、抚今忆昔的心情了。

　　萧景琰一天之内被当代人口密度震惊了好几次，已经有些麻木了。这时看着周围临难不惧举着手机相机拍照的人，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凑到梅长苏耳旁小声问：“他们……在拍什么？很重要吗？是这里的风俗还是……？”他疑惑地看了旁边一个被挤得不停晃动但仍然坚持举着相机对着路边房顶的中年人一眼，“我们不用拍？”

　　本来已经感觉自己要溺毙在人潮中的梅长苏噗一下笑了出来。

　　“你想拍咱们也可以拍，待会儿找个稍微空点的地方，拍个合照，”他笑着说，“毕竟俗话说得好——大过年的，来都来了。”

　　“嗯？”萧景琰不懂梗，只是疑惑，“我不是想拍，就是……”

　　“你们俩有什么悄悄话待会儿再说吧！”萧选在前头吼了一嗓子，“赶紧跟着走，先挤出去！”

　　“回去千万别告诉你爸人这么多，不然他要得意死了。”秦滢和林静被护在他们三人中间，也挤得额头见汗。

　　梅长苏被萧选明显是无心的一句“悄悄话”说得有点心虚，咳嗽一声扶住母亲一条胳膊，专心致志的寻找出路。

　　好不容易从曲折的小巷里挤出来，到了古镇的一个小广场上。广场依旧是人山人海，但好歹比巷子里好些。中间一个作为标志性建筑的水车前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排队拍照的人，他们一行五人也挤了过去，排了好半天才轮到，请旁人帮着拍了个合照。

　　萧景琰这似乎是被“魂穿”后第一次拍照，对着镜头有点手足无措，但幸好大家都被挤得又热又累，表情都谈不上愉快，所以他的僵硬也不突兀。

　　拍完照他们提前结束了这半天的行程，为了不让梅石楠嘲笑，还开着车在附近转了几圈美其名曰透气兜风，看着快到晚饭时间了才回去。

　　然而坐在树下喝着茶等待他们的梅石楠已经看穿了一切。

　　“挤傻了吧？刚二楼那两个小年轻回来了，说古城里鞋都挤掉了。”他捏着茶杯抿一口，摇头感叹，“你们居然能逛这么久，啧啧。”

　　“你讨厌不讨厌？不去还说风凉话！”秦滢走过去把包掷在他怀里，帽子扣在他脸上，顺手抢了他的茶杯，“给我收拾包去。我要歇一会儿。”

　　

　　晚上的年夜饭比老板先前形容的还要丰盛。门口的空地也就是当地人俗称的“坝坝”里支了一张大长桌，荤的素的摆得满满当当。下风处升了一堆火，烤着一只鸡，旁边还用大铜盆盛了一盆码了作料的猪肉。

　　鞭炮声在下午5点过就开始了，六点过达到高潮，感觉整个古城外加远远近近的山头都在放。老板拎了长长的一挂出来挑在院门头，炸了怕有十分钟。

　　然后大家吃东西、喝酒、围着火堆自己烤肉，天黑了酒大了就有人开始唱歌，老板带头在火堆旁跳舞。孩子们拿着香叽叽喳喳的跑来跑去放烟花，大人扯着嗓子喊“小心点”。

　　原本萍水相逢的陌路人在这种氛围下都变得亲密起来，谁跟谁都能聊上几句。

　　梅长苏坐在母亲身旁听他们跟一对带着孩子的小夫妻聊天，萧景琰则在火堆旁给他们烤肉。除了刚见到母亲时心绪激动说了几句“奇怪”的话，之后他再没表现出半点异样。梅长苏观察了一下午，不得不感叹当过皇帝的人确实不一样了，这份城府和冷静从前的靖王殿下可没有。

　　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就是话比平时还少吧。但他向来也不是话多的人，处于度假氛围中的父母们根本没注意到。

　　可是……他居然还记得怎么烤肉？

　　平时在宫里想必没机会，莫非春秋二猎，这位皇帝陛下还亲自动手？从前当皇子时能这样自得其乐，做了皇帝怕是就……

　　想象一下一大帮人围着萧景琰，喊着“陛下小心龙体”“烫了手怎么得了”，说不定还有嫔妃在旁娇滴滴的凑趣“臣妾也想吃陛下亲手烤的肉”，梅长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前世的事萧景琰说得不多，后宫的琐事更是提都没提过，他也不愿意问，可时不时又总忍不住去想。

　　总的来说这个除夕夜过得很开心，比平时坐在电视机前守春晚有趣，所以几个习惯了早起早睡的老年人也一直坚持到了十二点。鞭炮又响彻云霄的炸了一通，目测是新城区的方向放起了冲天的烟火，在深蓝静谧的夜空中绽出五光十色。大家聚在一起仰头观赏，梅长苏侧目看看萧景琰被烟火映得忽明忽暗的侧脸，忽然很想问问他——

　　宫里除夕夜宴之后，有人陪你看烟火吗？

　　陪着你的人，能让你开怀吗？

　　

　　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在他们到来之前父母们就已经安排好了。充分参考了作为本地人的客栈老板的意见，避开了游客多的热门景点。萧选去把车换了个七座商务，和梅石楠轮流当司机，想走就走想停就停，一行人玩得非常惬意。

　　梅长苏本来还担心他们让萧景琰开车，得想理由搪塞过去，谁知两个老头开车有瘾，不但不让他们开，互相还你争我抢的。一个开车时另一个就坐在副驾驶挑刺，有时斗嘴还斗得半真半假的生气，惹得林静和秦滢在后头又笑又骂，说他们越活越回去，当着孩子也不嫌丢脸。

　　萧景琰第一次看到两人斗嘴时有些难掩的惊讶，梅长苏给了他个安抚的微笑。后来看两人过了一会儿又开始有说有笑，他才小声跟梅长苏感叹了一句：“你父……你爸和我爸，都变化太大了。”

　　“是啊。”梅长苏牵了牵嘴角。心想变化大的又岂止是他俩而已。

　　就连这座古城，和十多年前曾经跟他一同来游玩过的人，也都大不一样了啊。

　　

　　假期无波无折的过到了最后一天。四位老人要在这住到冬天过完才回家，梅长苏和萧景琰则得坐第二天的飞机回C城工作了。

　　六个人去了客栈老板五星推荐的新城区某家本地土菜馆吃晚餐，为了都能喝酒就没开车。并且为了表示给儿子们送行的隆重，萧选和梅石楠都坚决反对喝啤酒，一定要喝白的。后来在各自媳妇的瞪视下听从点餐服务员的建议，改要了餐馆自酿的米酒。

　　萧景琰这几天基本就是一个父母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的状态，梅长苏则因为一直没露馅儿而马上要离开了心情放松，所以两人都喝了不少。

　　等到吃饱喝足出门冷风一吹，梅长苏才发觉头晕得厉害——看来这所谓“最多二十度”的米酒后劲颇大。萧景琰倒是四平八稳，没什么异状。秦滢走到大路上去打车，他就跟着去了。梅长苏和林静并肩站在餐馆门口，看着已经勾肩搭背唱起“打靶归来”的萧选和梅石楠笑。

　　“小苏，”林静忽然开口，“景琰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梅长苏淬不及防，心里一紧，被酒精影响的大脑第一反应竟然是“静姨为什么这么问？她莫非知道了？”

　　“我感觉这几天，他都没怎么说话，”林静轻轻的说，“老是看着我们发呆……”

　　她掠了掠被晚风拂乱的发鬓，看着儿子的背影：“是不是先前我们老催他找对象，给他压力了？”

　　“……”梅长苏这才知道是自己多想了，背过脸清了清喉咙才干巴巴地回答：“不至于吧……？”

　　“我也觉得不至于，”林静说，“那就是有别的心事了。会不会是喜欢上了谁，然后失恋了什么的？”

　　“静姨……”梅长苏感觉喝下去的酒都要变成冷汗了。林静是多聪慧多心思细密的人，怎么会看不出儿子的异状，自己怎么就那么大意……

　　猜到前世的事不可能，可她要是猜到自己跟萧景琰……？这要是在试探自己呢？

　　梅长苏用力攥了攥拳头，勉强笑着回答：“景琰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就真有什么心事能跟我倾诉吗？”他偷眼看了看林静，见她神色平静如常，又接着说，“我平时工作忙，早出晚归的，也没太关注……”他干笑了几声，“对他关心不够，我反省，这次回去一定好好观察。要是有异常立马跟您汇报。”

　　“嗯。”林静偏头看了他一眼。梅长苏顿时更心虚了——自己刚刚是不是太欲盖弥彰了？

　　然而林静并没有提出任何质疑，看他一眼之后就移开了视线，叹了口气：“你们都大了，很多事父母都不该干涉了。我们也都不是那种非得儿子结婚生子传宗接代的老古董，催你们找对象只是怕你们在外地工作，没个家庭、没个亲人在身边，太孤单太辛苦了。虽然你和景琰从小就好，比亲兄弟也不差什么，能够互相扶持照顾，但总归……不能一直这样吧。”

　　梅长苏的心狂跳起来，他咬住舌尖不敢开口。类似的话元旦前秦滢已经说过一次……母亲们莫非真的已经猜出了什么？

　　“不过呢，我们也知道，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林静没等他开口又接着说，“一定要慎重，一定要是真正情投意合的人才好。我们虽然着急，但并不希望你们为了结婚而结婚，随便找个人将就，这样既委屈自己，也害了人家。”

　　“所以这次你们来之前，你萧叔又打算着给景琰介绍对象，被我拦住了。你替我告诉景琰，找对象的事，要上心，但不要着急。”

　　“嗯。”梅长苏低着头应了。

　　林静也沉默下去。外面萧景琰他们终于拦到了两辆出租，林静整整丝巾：“走吧，打到车了。”迈出一步又回头，咬了咬下唇，下定决心似的快速说：“还有，你告诉他，不管他喜欢的是什么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妈妈……总是站在他那边的。叫他别担心。”

　　梅长苏身子巨震，猛地抬头与林静的视线相对，片刻后又仓惶垂下：“我知道了静姨……我会转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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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我又不知不觉搞了两章流水账……

这篇文已经没有任何结构可言了（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