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剑齐眉(五)——借尸还魂番外

年底修罗场虐哭QAQ周末两天都没能找到时间摸电脑,对不起大家更晚了。(鞠躬

作为补偿这周一定会双更的,三更也有可能。

********************************

飞流小公子的怒火来如雷霆万钧,罢似春风化雨。

那几乎掀翻茶楼的怒气,经过梅长苏好声好气地哄了一路,回到宫中再被一干宫人围上来嘘寒问暖,加上高湛生怕他冬天外出玩耍受寒而一早叫人熬好的滚烫鲜香的羊肉汤,还没等萧景琰忙完政事归来就消散得无迹可寻了。

反倒是梅长苏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起身对萧景琰近乎潦草的行了个礼就又发呆去了。面前案几上的小碗中还剩了大半碗汤,高湛捧着个手炉为难地看向皇上,萧景琰接过手炉坐到梅长苏身边,先伸手探了探他额头。

“不舒服吗?”虽然明知梅长苏身体如今并不虚弱畏寒,但一到冬天,他总是忍不住担心。

梅长苏回过神来对他笑了笑:“没有。今天下午在集上被飞流喂了好多零食,不饿。”说着瞥了他手中的手炉一眼,对高湛道:“高公公,我真的不冷。这才初冬而已啊……”

一旁喝汤喝得西里呼噜的飞流闻言抬头插口:“苏哥哥,听话!”又转向高湛:“我不怕,有武功。”言罢竟然还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说了、许多次了!”

萧景琰笑出声,将手炉塞到梅长苏怀中:“飞流叫你听话,你就听话吧。”

高湛赔笑接口:“可不是,怎么说都在外头吹了大半天的风,先生又不肯多进些热汤驱寒。”

梅长苏无奈摇头,也不再争辩,对飞流道:“你下午也乱七八糟吃了不少东西,少吃点,当心又撑得不舒服。”

萧景琰看看撅起嘴表示不满但还是依言放下碗的飞流,问道:“飞流,今日出宫好不好玩?”

飞流侧头想了想,摇头道:“不好玩!小瑾很讨厌!鸽子骗我!苏哥哥也骗!”

梅长苏惆怅道:“飞流,苏哥哥已赔过许多不是了。”

飞流眨眨眼睛,偎到他身上搂住他一条胳膊:“不气了。”

“乖。去玩吧。”梅长苏揉揉他头发,看着他跑到一边拿出今日在集市上买得新鲜玩意儿跟小文小墨他们显摆,这才对萧景琰道:“陛下想问什么便直接问,不必套飞流的话。他下午可是动了大怒的,你别再惹他。”

当下便将下午之事说了一遍——当然略去了飞流发怒而走,蔺晨去追的情节,然后赶在萧景琰开口前绷着脸凉凉地道:“陛下料事如神,我佩服得很。”

萧景琰嘿嘿一笑:“先生过奖。”看他神情怏怏,也就不再落井下石地说些“我早说过”之类的话,反而悄声宽慰道:“飞流会生气,还说小瑾抢他的,不正说明他对蔺晨也很在意,你的计策还是行之有效的。”

“我先前正是这么想的。蔺晨想必也是,可你看他,”梅长苏对飞流扬扬下巴,叹道,“回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好似把这事忘了。或者他真的只是孩子心性,不高兴一向疼爱他的兄长把注意力放到别人身上而已呢?”

萧景琰挠了挠头。天下间最了解飞流的人都想不明白,他又哪里能懂?只得拍拍梅长苏的肩膀道:“姻缘天定,你替他们操心不来的。还是劝劝蔺晨别太着急,我看飞流这两年比早先又清楚了不少,让他再等等……”

梅长苏扭头凝视他,欲言又止,片刻后点点头:“嗯。”

***************************************

萧景琰明显地感觉到梅长苏并没有因为他的劝慰而放宽心,相反的似乎更加思绪重重起来。

到了夜里两人躺在床上,微弱的烛光被层层帘幔阻隔,只剩一层薄薄的昏黄光晕渗透进来,朦胧得连枕边人的表情都看不清楚。可他知道梅长苏没有睡着,同榻共枕这么久,光从呼吸声他就能判断出很多事。

“小殊?”

“嗯?”

“睡不着?”

黑暗中梅长苏翻了个身,面朝他侧躺着,沉默了一会儿忽地坐起身来。

“景琰。”

萧景琰吃了一惊,下意识地跟着坐了起来,拉过被子朝他身上裹:“干什么?大冷天的?”

梅长苏任由萧景琰把被子披在自己身上,然后夺过被角阻止他进一步把自己裹成蚕蛹的举动,张开双臂将这只顾着他会冷却仿佛忘了自己也只穿着单薄中衣的水牛包在怀里。

熨帖的体温在锦被下传递,梅长苏忍不住把下巴搭在对方的肩上,轻轻吁了口气。

“景琰,为何是我,不是旁人?若说一起长大的情分,出生入死的义气,战英不也是?可为何你对他不是……”

“战英?你今晚一直默不作声,就是在胡思乱想这些?”他话没说完,萧景琰已经惊讶地失笑,伸臂在温暖厚实的被子下回抱住他,“若是一起长大,或一同出生入死过就要倾心,那你该倾心的人可比我多得多了。卫峥聂峰聂铎,你江左盟那许多忠心耿耿的属下,哦,还有蔺晨……”

“胡说。”梅长苏环在他背后的手用力掐了他一下,“我只是想不透,人和人之间……到底是由什么决定对谁倾心,对谁又只是朋友之情兄弟之义?”

萧景琰摇头道:“这谁能想得透?你又不是月老。”

梅长苏道:“那我怎么才能知道,飞流对蔺晨到底是什么心思?”

萧景琰叹了口气:“你没办法知道。恐怕就连飞流自己,现在也是不知道的。”

梅长苏向来淡然笃定的语气带上了少见的不安:“那怎么办?若是他们这样一再蹉跎,最后生生错过了,我却什么忙都没帮上,那……”

“我相信缘分天定,不会这么容易就错过的。”萧景琰拥着他重新躺下,“你且放宽心等等,儿孙自有儿孙福……”

梅长苏哭笑不得:“什么儿孙?飞流又不是我的孩儿。”

“差不多,瞧你这愁他娶不到媳妇儿似的劲头,”萧景琰拍拍他背,“睡吧,别瞎想了。”

“你说得轻松。我等着看将来庭生和玓儿娶妻时你还能这么通透不能。”梅长苏在枕上撇嘴。

萧景琰想起两个孩子,也不禁微笑:“庭生主意大得很,多半不愿意我替他做主。玓儿……玓儿才刚换掉开裆裤,还早着呢。”顿了顿又道:“到时我若像你这般瞎操心,你再狠狠嘲笑我不迟。”

*********************************************

“你还说自己不爱瞎操心?”梅长苏冷眼俾睨着换了便服,硬要跟他出宫的当今圣上。

后者拉拉衣襟,理直气壮地瞪眼道:“我只说不操心玓儿,可没说不操心你——说真的,玓儿如今都比你省心多了。”

梅长苏被他噎得一口气险些上不来,怒道:“我怎么不省心了?我大白天出宫能有什么事?为何非得麻烦蒙大哥?”

“不麻烦,不麻烦,”蒙挚在一旁只觉头痛不已,心道你们不能吵完了再叫我来么?却还不能不劝,“你我之间还说什么麻不麻烦,你就当为了让陛下放心,今后出宫还是大哥陪你吧。”又转向一脸“你看蒙大哥都这么说了”的萧景琰:“陛下您也少说他两句吧,您又不是不知道他那性子……您想出宫逛逛也没什么,有臣和飞流在,出不了大乱子,”最后看着气鼓鼓对瞪犹如斗鸡的二人无奈摊手:“别吵了,这就走吧,飞流等着呢。”

早已等得不耐烦的飞流在外扬声叫道:“走啦!”

——距离梅长苏和飞流上次出宫已过去了十日,这十日中蔺晨来拜访过几次,可每次飞流一听到宫人通传立刻就飞身而走,跑得无影无踪,不到宫门落锁蔺晨离去决不出现。

几次下来蔺晨焦躁得直欲掀桌,对梅长苏道飞流再这样他下次可就不走宫门直接闯进来了,梅长苏只得劝道:“他不生我气只记恨你,不正说明你与众不同?”

蔺晨白眼道:“他从前在江左盟不就这样看到我就跑?!好容易这几年略有改善,现在又回去了!”言罢恨恨:“都是你那馊主意!”

梅长苏痛心疾首:“喂喂,现在是谁没良心了?”想想自己最初出那主意也确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成分,难免有些心虚,安抚道:“你少安毋躁。过几日又有集市,我再带他出宫。飞流在宫外不会撇下我跑掉的,到时你再好好哄哄他,陪个不是。”

蔺晨这才偃旗息鼓,和梅长苏约好时间地点,出宫等着去了。

结果到了约定好的这一日,下朝时理所当然被萧景琰叫住让他陪梅长苏出宫的蒙挚,在完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捅出了上一次他并没有同去的事实。

皇帝陛下震怒,立刻冲回圭甲宫,不顾梅长苏反对硬要陪他出去,于是就有了以上一幕。

走在路上蒙挚忍不住悄悄捅了捅梅长苏的胳膊,低声道:“你从前瞒他骗他的本事哪里去了?这点小事都能被抓包?为何不先和我通个声气,你明知他对你的安全问题有多紧张……”

梅长苏有气无力地瞥他一眼:“停。我就是不想你像现在这样啰嗦才不告诉你……何况如今太平安乐的,谁整天没事花那么多心思去骗他?”

“……”蒙挚无言以对,想想他从前在萧景琰面前总是如履薄冰绷得像根要断的弦,如今却这样松散懈怠……而萧景琰看起来真是对他死心塌地,着紧在意的程度日复一日有增无减——自己一直暗暗担着的心事,是不是真的可以放下了?

想到这里又糟心地看看前头蹦蹦跳跳的飞流——算了,飞流还是留给梅长苏去担心吧。小年轻们情情爱爱的事他是搞不懂也不想搞懂了。

一行人走到东郊集市附近,早已等候多时的蔺晨从道旁一棵大树后转了出来。飞流一见他立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只是被早有准备的梅长苏紧紧牵着手才没能马上跑走,不过紧接着他看清了蔺晨手里的东西——

蔺晨想必是在他们来之前已经去集市逛了一圈,此刻一只手中攥着一把七八个面人,其中包括一个和上次那个被飞流扔在茶楼桌上的一模一样的齐天大圣,以及五颜六色的玉兔、小老虎之类,另一只手中拿着两条大鲤鱼糖画。糖画极黏,于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蔺少阁主只能小心翼翼地伸长手臂,以免风一吹将他的头发粘到上面,形状颇有些狼狈。

“快来接着,”蔺晨对定在原地鼓着脸似乎内心交战得厉害的飞流喊,作势要扔,“不要我可扔了。”

“要!”

飞流的犹豫并没持续多久,飞扑过去抢下蔺晨手中的东西。他倒全不在意糖会黏在脸上之类的事,张嘴嘎嘣一口,就咬掉了鲤鱼的半个脑袋。

蔺晨笑笑,摸了摸他头发。

“不生蔺晨哥哥气了?”

飞流咬糖画的动作停了一下,大眼睛骨溜溜在糖画和面人上转了一圈,大度地摇头道:“算了。”

说完忽然想起什么,叼着糖画如临大敌地盯住他,道:“不教小瑾、功夫,就不气。”

蔺晨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沉默了半晌才轻轻叹息一声,问道:“只是不准教他功夫吗?那陪他玩呢?给他买好吃的糖画呢?”

飞流撇撇嘴:“随便。你有钱。”想了想又补充道:“苏哥哥陪我玩、给我买。”

说话间其余三人也走到近前,闻言忍不住一齐看向蔺晨,后者直接无视了白龙鱼服的当朝天子和面带尴尬的禁军统领,怒目斜了飞流的“苏哥哥”一眼,看起来似乎就想甩袖子走人。

梅长苏摊手,露出个“我有什么办法”的表情,说道:“飞流啊,蔺晨哥哥比苏哥哥有钱多了,想要什么只管叫他买。”

“哦。”飞流点头,从善如流地对蔺晨道,“想吃烤鸡。”

蔺晨深呼吸,捏了捏眉心,放下手微笑道:“买。前头有,走吧。”

********************************

文力枯竭了。本来上周很想更一发给自己生贺的,结果人算不如天算……

这篇番外完结后,会先把《南有乔木》放出来抵债,毕竟还有许多没买到本子的盆友没看过,另外我很想看大家的评论啊。

同时争取时间好好构思下碎骨的后续,写个细纲出来 _(:3 」∠)_ 

评论(70)

热度(627)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