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尸还魂(七)

今天看了 @脑洞随天开 太太的《梅花劫》,真是太太太太好看啦!好看得我都不想写文了……因为对比之下自己写的这坨东西也敢po出来,觉得自己也是怪智勇双全的呢 ( _ _)ノ|

但是还素那句话……自己挖的坑哭着也要填完……

来吧,水牛又出宫了,我为了炖口肉写了这么多前戏也是不容易,请叫我前戏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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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统领亲自出马,又不是什么难查之事,第二天散朝之后皇帝陛下就得到了回复。

列战英查证无误,那苏伍确实是三年前来到金陵的难民,京兆府处领取救济的文书档案还在。他也确是在螺市街口摆字画摊,在附近还小有名气。又问了几个当年报捷回京的北境军士,有人还有印象,说曾在路上杀散过一伙盗匪,顺手救了个被砍伤的百姓。

“那队人马是蒙将军带领的,要不要送信再去问问蒙将军?”列战英一边说一边偷偷抬眼,却见皇帝陛下脸色阴晴不定,半响才答:“不必了。”

三年前蒙挚的那队人马,带回的除了北境捷报,还有梅长苏的灵柩。

萧景琰的手掩在龙袍的广袖中用力捏成了拳头,心里闪过一个自己都觉得荒唐无比的念头——“莫非是小殊在天之灵知道我……我对他思念过甚,在冥冥中引那苏伍和我相识的?”

此念一生,他再也按捺不住,只觉无论如何要再见苏伍一面看个究竟,想个清楚。

“战英,你去准备一下,酉时随我出宫。”

列战英吓了一跳:“陛下,又出去啊?您有什么事吩咐臣去办……”

“我要去见那个苏伍。”

“陛下,就算查实他不是奸细,您老这么私服出宫也太危险。您若是想让他入朝为官派人宣他来便是,何需……”

他说得在情在理,萧景琰那点小心思又不足为外人道,一时无言以对又要恼羞成怒开始瞪眼,一旁侍立的高公公突然插口道:“陛下连日辛苦,出宫去散散也是好的。别人不知,列统领难道还不清楚?陛下当年马背上纵横惯了,这些年为了国事在这宫里可拘得狠了。”

列战英一呆,心想这倒也是,高湛又微微笑道:“陛下的武功老奴虽未得亲见,但听说也是能在三军中斩将夺帅的,列统领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这天子脚下,内有禁军外有巡防营,又有什么可怕的?列统领也不需太担心了。”

“啊?”列战英看着这位平时一句话也不多说一步路也不多迈的老太监还是有些跟不上思路,满脸都是高公公您搞反了什么吧哪有内监撺掇着君主出宫去玩的啊太后知道了您去挨骂吗?

他哪里知道高公公正是得了太后的授意,因为之前有太医说了,陛下这病是心病,总闷在宫里不得纾解,吃多少药都是没用的。

太后虽然也担心出宫后的安全问题,但眼看着儿子整天郁郁寡欢,精神一天比一天差,两害相权之下也只得联合了后宫上下,一同极力撺掇皇帝出宫寻乐了。

还没等列战英回答,他家陛下已经伸手一拍他肩膀,笑道:“高公公说的是!你这些年在宫里呆久了,胆子都呆小了吗?”

“……臣遵旨。”列战英已经不记得上次萧景琰这样拍他肩膀笑着说话是什么时候了。呆呆地退出去的时候他忍不住又抬眼看了萧景琰一眼,忽然觉得自从见了那个苏伍,陛下好像又变得有点人味儿了……啊呸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用词,列统领赶忙甩头,一边又忍不住琢磨:或者再出去一趟,也不是什么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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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婶觉得苏公子这两天有点心不在焉。听说前晚摆摊被几个无赖子欺负了,怕是吓坏了吧。

正在担心的张望着,忽然有人喊:“老板娘,来两碗茶。”

张大婶一转头见两个相貌俊朗,腰间还挂着宝剑的公子爷已经坐了下来,赶忙上前招呼。茶水上桌,张大婶注意到两位公子的眼光都看着那边正在替一位仆佣打扮的老人写家书的苏公子,笑着搭话道:“二位公子爷也是来找苏公子求字画的?苏公子今天生意好,二位怕是要等一会儿了。”

二人中那个年轻些的笑道:“我们是苏公子的朋友,路过这里来看看他。”另一个看上去怪威武的却没说话,只是瞪了一双大眼睛盯着苏公子看。

正在请梅长苏写家书的那位老人家年纪大了,有些耳背,说话也颇夹缠不清,梅长苏很是费了点力气才帮他写完。老人家拿着信千恩万谢的去了,他转头一展眼,这才看到茶摊上坐的两个不速之客。

这时梅长苏脸上那又惊又喜的神色完全是发自内心,如假包换。惊的是那人居然只隔了一天就又私服出宫,看来这三年他那横冲直撞的牛脾气还是没变;喜的是他自己送上门来,倒省了自己许多麻烦。

于是苏公子赶紧从摊子后急步绕出,迎向也已站起身来的两人,隔着老远就端正的行了个礼,嘴里说着:“不知列兄王兄驾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列兄”一见他脸上的线条就不由自主的柔和了三分,还礼时眼神却又开始恍惚——那人也总是这样向他行礼,说话也总是这么客气有礼的。

真正的列统领已经开口笑道:“苏兄说得哪里话?是我们来得唐突,耽误你做生意了。”

梅长苏也笑道:“二位兄长既来了,小弟这生意也就不做了。上次的援手之德还没谢过,今日就由我做东,到寒舍共饮一杯如何?”

“什么援手之德,苏兄已谢过许多次了,还请不必再提,”列战英略眼睛飘向又在发呆的主君,咳了一声道,“却不知列统领意下如何?”

萧景琰这才如梦初醒地答道:“哦,那就叨饶苏兄了。”

梅长苏展颜一笑,转头对张大婶道:“张婶,这两位是我的贵客,你上最好的茶,算在我账上。”又对萧列二人道:“小弟去收拾收拾,两位兄长且坐坐。”

他那字画摊前还有两三个人等着,这时免不了抱怨,梅长苏笑说明天再来便不收钱,又打躬作揖地一一送走了。

他住的地方离螺市街不远,路上顺便买了些酒菜,三人一路回去。梅长苏一进门便扬声嚷:“刘大伯,有客人,今天加菜~”

他的房东刘老头本在厨房整治晚饭,听他这么喊赶紧出来,梅长苏笑着替他们引见了,又道:“小弟在金陵三年,全靠刘大伯照顾,跟我的亲伯父是一样的。”他这话倒也不是客气,这些年他的饮食起居确是全由这位刘老头在照顾。因为梅宗主一向被人伺候惯了,洗衣煮饭都是不会的,字画摊开始赚钱后,他又哪里会去存钱算账什么的?只是每日的进项自己留一半零花,一半就交给刘老头采买日常吃用,也作为他替自己洒扫洗涤的薪酬。后来字画摊生意越来越好,刘老头的收入也日益见长,对他倒也投桃报李,甚是周到。

不多一会儿刘老头已将酒菜上桌,几人分宾主坐了。因见两位客人衣饰华贵,气宇不凡,穿黑衣的那位又不苟言笑,看着甚是怕人,他不由得有些紧张,匆匆吃了饭就躲回自己屋里了。

梅长苏知他不自在,也不挽留,自与萧列二人饮酒聊天。

这次的话题便不再仅限于北境、梅岭。一开始主要是梅长苏在和列战英聊些自己在茶摊上听到的金陵趣事,萧景琰在一旁听着,却越听越是觉得:像!真像!不单是语气语调像,连措辞用句,连那从容温文的态度,连偶尔莞尔一笑的神采,都像极了那人!除此之外更令他惊讶的是,这摆摊卖字的一介落魄书生,胸中学识竟似也深不见底。

接下来萧景琰有意试探,故意提及一些民间少见的专业书籍,谈些像什么水利、屯田、刑名等一般读书人不会上心的东西,苏伍竟也点头知尾,对答如流。

聊到后来萧景琰都忘了自己是在试探,只觉他对许多事情的看法观点跟自己甚是相合,更有许多见识尚在自己之上,不禁越谈越是投契,越谈越是钦佩,那种莫名的熟悉感也越来越重,放佛又回到了苏宅,对面那人浅浅笑着,语调徐缓的将天下之事一一分析给他听。

他二人谈得高兴,列战英在一旁却渐渐坐不住了,一来是两人的话题进行到后面,他已经不太插得进去,再者苏兄倒还是一样斯斯文文的,他家陛下却说着说着又眼神发直,总盯着人家看,也怪失礼的。

第三——已经很晚了啊陛下!你们还要聊多久?再聊下去宫门就落锁了啊!您要是离宫外宿被御史大人知道了,臣是会被他们参死的啊!——列统领在心里这样无声的呐喊着,可是他的陛下这时已经看不到他了。

幸好上天垂怜,在列统领第五次对着他家陛下偷偷使眼色的时候,陛下虽然还是没看到,但梅长苏看到了。

他转头去看天色,萧景琰顿时也惊觉竟已经这么晚了。赶紧起身告辞,梅长苏也不挽留,跟着起身行礼道:“天色已晚,本该留两位兄长的。但寒舍简陋,恐委屈了二位。”萧景琰还礼道:“苏兄不必客气,已扰了苏兄这半日,真是过意不去。苏兄学识过人,列某今日受教了。”梅长苏谦道:“哪里,列兄才是文武全才,小弟佩服。”

列战英见他二人客气个没完,忍不住又咳了一声,倒招来萧景琰一记眼刀。列统领心里那个委屈,苦着脸不敢再作声。梅长苏瞧着二人,不禁露出一丝促狭的笑:“王将军等不得了,想必是怕家里娇妻着急?”

列战英脸一红:“苏兄莫开玩笑,我……我还没成婚呢。”

萧景琰也忍不住笑起来,道:“你倒是提醒我了,明日就叫人给你说亲去。走吧!”

二人到院中牵马离开,梅长苏送到门外,萧景琰回身道:“苏兄留步吧。改日少不得还要来叨饶的。”

梅长苏一笑停步:“列兄可别食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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