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尸还魂(三)

越来越拖沓我到底该怎么办啊啊啊啊(抱头蹲


本来想第三章就让两人见面的可是……太长了……还是分两章吧……


点进来的各位抱歉(土下座)上班狗时间不定,养肥点再看不要骂我


--------------------------------我是被自己话痨致死的分割线----------------------------------


(三)


清晨,天边才露鱼肚白,节日中的金陵城还沉睡未醒。就连最热闹的上墟市也还没有一家商户开门迎客,却已有人踏着青石板路上的红色爆竹屑,慢慢走到一家不大不小的成衣铺前。


伸手叩响门板,半天才有个伙计揉着眼睛探出头来:“客官,还没开铺呢,请过会儿再来。”


立在他眼前那位儒雅的青年微微笑了笑:“抱歉扰了小哥清梦。请小哥通告十三先生一声,就说有故人来访。”


那伙计脸色一变,细细打量了他两眼,摇着头说:“你找错地方了,我们这里没有一个叫十三先生的。”


青年依旧温和的微笑着,递过一张折起的信笺:“把这个给十三先生,他自会见我。”


伙计将信将疑地接过信笺,转身进去,没一会儿又奔了出来,卸下块门板:“公子请进。”


这个青年自然就是梅长苏,他昨天在酒楼听了戚猛和列战英的一番话,心头震动,不知道萧景琰这梦魇之症究竟是怎么回事,又听列战英吞吞吐吐的,似乎还和他有关。但他总不能光听几句颠三倒四的酒话就做什么决断,想了半夜,还是只有动用自己生前留在金陵的江左盟力量了。


内堂里一个青衫老者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伙计刚刚递进来的信笺呆呆出神。梅长苏在门口站定,拱手行礼,老者起身回礼,也不寒喧,直接问道:“足下何人?”


梅长苏微笑不变,声调温和:“十三先生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需要验明,这是不是梅宗主亲手所书的密函?”


老者低头又细细看了一遍手中的信笺,抬头道:“是。”


“既如此,在下有些疑问,事关当今皇上,还请老先生看在梅宗主份上,据实相告。”


十三微微迟疑,他认定宗主密函当然不会只凭笔记,梅长苏生前同江左盟的每位长老书信往来都有特定的花押认记,每位长老各不相同、严格保密,天下除了梅长苏和这位长老,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们的联络印记,所以他可以断定这封密函是真的。


可梅长苏已经死了快三年了,突然有个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江湖人似乎也不会武功的人持着他亲笔密函找到江左盟在金陵的分坛,开口就问皇帝的事,不由得他不怀疑。


想到梅长苏走之前下的严令,十三略一迟疑就摇头道:“公子说笑了,我江左盟一界江湖帮派,哪里能知道皇上的事情?”


梅长苏微微叹了口气,就知道以十三叔的谨慎没那么容易说服,只得刺他两句了——


“是吗?那想必今上的梦魇之症,老先生也是不知了?”十三听到梦魇之症,脸色又变了变,梅长苏也不看他,径自慢慢走到案桌边整袍坐下,淡淡道:“梅宗主临走前命你派人入宫保护皇上,老先生便是这般保护的?”


“你怎么知道……”十三脸上变色,心里疑惑更胜,梅长苏走前是曾经密令他派人混进宫去护卫静妃和当时还没登基的太子,并要求留在金陵的江左盟帮众只要萧景琰在世一日就要尽力保他一日周全。但这道密令恐怕连随军北上的甄平都不知道,这人却如何得知?


“在下和梅宗主乃是莫逆之交,亲如一人,他的事情我再清楚不过,江左盟在金陵之事我也尽知,老先生不必再瞒。我也是受梅宗主所托留在金陵,跟贵盟的目的并无二致。”梅长苏看着这位跟了自己一辈子的老人,终究不忍心,放缓了声调又道,“今上的梦魇之症,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请老先生详细告知。”


虽然觉得他那句“亲如一人”怪怪的,但想他连宗主临行前的密令都知道,恐怕确是宗主留的后手,于是叹了口气在案桌另一边坐了,缓缓道:“今上的梦魇之症,自两年多前……北境告捷之后就偶有发作。今上又不知保养,过于操劳,但先前有太后和太医院调理着,虽然反反复复,倒也并无大碍。只是从半年前开始,却突然发得厉害了……”


“半年前?”梅长苏皱眉思索,忽然呆住,似是自言自语般喃喃道,“半年前,霓凰郡主大婚……”


十三没有注意到他古怪的脸色,答道:“公子真是敏慧,老朽看今上这症候,怕是真与霓凰郡主大婚有关。”他顿了顿,也不等梅长苏再问,就接着说,“霓凰郡主与聂将军的婚事,今上之前一直压着不肯同意,直到半年多前,郡主派我盟中一个下属,送了封宗主的信函进宫。据说今上看完那信发了几个时辰的呆,第二天就下旨赐婚了……”说到这他长叹一声,“老朽也不知那信里写了什么,只知从那日起今上的症候就一日重似一日,如今竟到了药石罔效的地步……”


梅长苏这一惊更甚,他本以为萧景琰是积劳成疾,今天也只是想来十三先生这问个清楚,再叫他们派人去请宴大夫或者蔺晨来看看,谁知景琰的病会和霓凰大婚有关,而一向老成持重的十三先生竟说出“药石罔效”这样的字眼……


“晏大夫来过了么?他怎么说?”他情急之下冲口而出,十三看了他一眼,“阁下连宴大夫都知道……唉,宗主他……战死之后,宴大夫就云游去了,谁都联系不上,老朽只得飞鸽传书去问了蔺少阁主……”


梅长苏急道:“蔺晨怎么说?他人没来吗?”


“只回了四个字:心病难医。”十三目光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心道这人听到蔺晨的名头毫不惊讶,口气也似是熟得很,心里的怀疑不禁又减了一分。


梅长苏听了“心病难医”四个字,却整个人呆住不动了。从他昨天听到列战英他们对话,就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妥,此时又得知萧景琰是看了他的那封信才病情加重的,再联想起他这一世醒来前听到的……心里那个模糊地猜测忽然清晰起来。


“心病难医……那老先生可知,今上的心病究竟因何而起?”他都没发觉自己声音干涩,因为紧紧握拳,指甲已刺进掌心。


十三迟疑了一会儿,才斟酌着回道:“老朽不敢妄自揣测,不过据宫里传出的消息说,皇上梦魇之中,经常叫着我家宗主……的名字……”


“林殊?”梅长苏怔怔道。


十三这时更无怀疑,知道眼前这人跟自家宗主一定渊源极深,低声道:“今上一向……叫他小殊。梦中也、时常叫苏先生……”


梅长苏却不再说话,只是无意识的搓着手指呆呆出神。他当年瞒着萧景琰他的身体状况决意重回梅岭,本就做好了埋骨于斯的准备,所以对于身后之事做了不少安排。他知道他一旦身死,萧景琰必然会伤心难过一段时间,也料到萧景琰必然会因为他的缘故对霓凰和聂铎的婚事心存芥蒂,所以事先写好了信函吩咐宫羽送到云南。他几乎什么都料到了,却没料到三年过去,那人还是没能放下……


萧景琰对他,竟然情重至此?


十三看他出神,也不打扰,静静坐在一旁。


半响,梅长苏才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今上这心病,在下倒可试着治上一治,只不过要请老先生帮我一个忙。”说着趋前一步,在十三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十三猛然抬头,目光如电地盯了他一会儿,才慢慢摇头:“公子所谋之事涉及今上安危,请恕本帮上下奉了宗主严令,不敢相帮。”


梅长苏淡然道:“梅宗主严令贵帮护卫皇上周全,怎么老先生竟觉得,皇上如今这也算周全吗?”


十三默然不答,梅长苏又道:“说起来我们都是奉了梅宗主遗命在此,老先生若有其他妙法能治今上的病,不使危及性命,在下也就不再多事便了。”


十三嘴唇哆嗦了几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像下定了决心般说道:“公子不需相激。公子手持宗主密函,又是宗主故人,老朽便信了你这一次。只是请公子谨记,如若有人胆敢做出危及今上的事,江左盟上下十数万弟兄,必定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梅长苏一揖到地,庄容说道:“老先生和贵盟弟兄们高义,梅宗主泉下有知,也必感念无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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