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有喜(二)——借尸还魂番外

1、不要相信我的上中下,它很可能变成一二三,话唠晚期已弃疗;

2、郡主会扒掉苏兄的马甲吗?——会的;

3、战英和穆青会HE吗?——当然会的;

4、本番外似乎严重跑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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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忧心忡忡,正想找个人去书房打探打探,高湛忽然进来了:“先生,陛下带着东海聂将军和霓凰郡主过来了,叫您准备准备。”

梅长苏大惊失色,冲口而出:“他俩来干什么?!”

高湛眉睫不动,赔笑道:“先生才名播于天下,将军和郡主想要一睹风采,也是人之常情。”

梅长苏站起身团团乱转,心中瞬息间闪过无数念头——霓凰当然不会是真的想要“一睹风采”,可若说来兴师问罪,自己有皇帝护着,她至多冷言冷语几句,又有什么意义?霓凰向来不是这等爱逞口舌之快的人,何况穆青之事未决,她定不会为了一时意气而激怒皇上……

  总不会是……总不会是列战英说了什么,叫她对自己身份起了疑心,要来亲眼看一看?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梅长苏就寒毛直竖——要是霓凰又像上次一样毫不讲理的认出了自己,然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问自己一大堆问题……比如兄长生还怎么不让我知道?比如兄长为何会留在这后宫中是不是有人逼你?比如兄长你难道真的跟他……

  情何以堪?这次还当着聂铎和萧景琰的面……

  所以不管她此来目的何在,总是不能让她认出来!

  梅长苏停下脚步,毅然决然地对高湛道:“高公公,麻烦你把我最华丽的衣服拿出来。”

  纵使城府深如高湛,闻言也禁不住露出了一点惊愕的神色,但很快就掩了下去,躬身道:“是。”

  片刻后“最华丽”的衣服就取来了,也不过是件料子上佳的月白色长袍。梅长苏一看就垮了双肩,心道这与自己想要的效果也相差太远。但他的衣饰向来简朴,临时又到哪里去找合适的?只得胡乱将就着穿上,又满宫室的找饰物——

  待到萧景琰一行到圭甲宫门外时,梅长苏已腰中悬了三五块玉佩玉玦并小棠的五色丝线绣双鸳鸯香囊,右手拇指上套了个高湛从箱底翻出来的色泽鲜艳的翡翠班指,还抖了大半盒砚儿镜匣中新制的香粉在身上,熏人欲醉的站在阶下迎候圣驾了。

  萧景琰走近了看到他这身行头,再听到他放软声调,细声细气地一句:“叩见皇上~”顿时脚下一个趔趄,险些在众目睽睽之下五体投地。

  梅长苏以手掩口浮夸地轻呼:“呀——皇上小心~”

  “……平、平身免礼。”萧景琰好容易稳住身形,伸手扶起他,用力在他小臂上捏了一下以示自己的疑惑。

  梅长苏不作回应,低着头嗲声嗲气地道:“谢陛下。”又对跟在萧景琰身后的聂铎和霓凰躬身:“苏伍见过聂将军,见过郡主。”

  聂铎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还是客客气气地还礼道:“先生不必多礼。”

  霓凰站在聂铎身旁微微颔首,目光中带着惊诧打量他,梅长苏却始终不肯抬头,扭过身子像是害羞似的低声对萧景琰嗔道:“皇上您真是~有贵客来也不提前叫人家知道,人家也好多些时间准备茶点,才不至于失礼呀~”

  人家?萧景琰打了个喷嚏,满身鸡皮疙瘩簌簌而起的同时,大概也猜到他意欲何为,干巴巴地道:“呵呵,郡主说难得进京一趟,无论如何定要见见你。”

        霓凰这才缓缓开口:“霓凰在东海时就听闻先生文武双全,才学冠绝当世,心中钦慕已久,是以今天求陛下为我们引见。来得冒昧,还望先生莫怪。”

        梅长苏刚才远远便已看到,霓凰如今已是妇人打扮,比起五六年前更增几分成熟的气质。她怀着六个月的身孕,肚腹隆起,人也稍微富态了些,却依然腰背挺直,目光清亮,丝毫没有寻常妇人怀孕时臃肿笨拙。此时一开口,气度从容不卑不亢,梅长苏欣慰感慨之余,更加心惊胆战——霓凰好像比从前更精明了,自己可要加倍小心,半点破绽也不能露啊!

  他捏着嗓子胡乱谦虚几句,几人入内分宾主坐下。往常有外人在座,梅长苏和萧景琰向来各居一席,从不会有半点狎昵举动。可今天他直接坐到了萧景琰身侧略靠后,斟茶倒水,殷勤万分。萧景琰借着饮水的当口不着痕迹地揉揉鼻子——这是谁出的馊主意?戏也太过了……还有你到底朝自己身上敷了什么东西?香到有点窒息了啊小殊……

        梅长苏夸张造作的“陛下请用茶”“陛下要不要吃些点心”一套表演完毕之后,殿中陷入诡异的沉默。聂铎一个武将,从来不是长袖善舞之辈,这次又全然是为了陪妻子迫不得己跟着来的,面对今上这名声在外,本人却……十分出人意料的内帏之人,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一言不发地坐在妻子身边。霓凰坐下后神情却有些怔忪,时不时看萧景琰身侧之人一眼,梅长苏不知她在想什么,心下着慌,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用力在萧景琰腰眼上一戳,示意他出声说话。

        萧景琰头大如斗——刚才在御书房他连霓凰夫妇是不是已经得知穆青和战英的事情都没来得及搞清,就被霓凰以“长跪不起”相挟,带着他们来见“苏先生”了,所以他哪里知道此等情形该说什么?

        正迟疑间,腰上又被狠狠戳了两下,不用回头也可以感受到梅长苏的急切紧张。萧景琰只得清清喉咙——既然霓凰不愿先开口说正事,那就来闲话家常吧。

        他知道梅长苏对霓凰怀孕之事一直十分挂心,正好借此机会细细问问,也免得他瞎操心。聂铎听君主问起妻子的身孕立刻打开了话匣子,从霓凰刚怀孕时害喜害得厉害,整日只想吃酸东西还吃倒了牙,一直絮叨到上个月孩子第一次在她腹中动弹吓了她一跳,单看他此刻乐呵呵傻乎乎的模样,谁能想得到这是大梁令东海水师闻风丧胆的将军?

        萧景琰含笑听着他津津乐道,梅长苏给他添水时借着广袖的遮掩偷偷对他挑了挑大拇指,于是萧景琰眼中的笑意更深。

        霓凰本来面带无奈地听着夫君唠叨,并没插言,直到聂铎开始对萧景琰抱怨她身怀有孕却总不肯好好休养,三番两次长途跋涉的奔波不说,一开始还不肯乘车,硬要自己骑马,自己死活劝住,她还生了好大的气——

        “陛下您评评理……”

        萧景琰噗地笑出声来,霓凰这才红着脸瞪了聂铎一眼,低声道:“你没完了?”

        聂铎应声住嘴,萧景琰微笑道:“郡主女中豪杰,自然不同那些养在深闺的娇小姐,不喜欢受束缚也是难免的。你要多体谅些。”待聂铎应了,又对霓凰道:“郡主怀着身孕,虽说武功高强,但胎儿脆弱,还是该多加小心。”

        霓凰也低头应了,口中道:“是,谢陛下关心。”心中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不,应该说这次入宫,什么地方都不对。

        面前这个笑容近乎慈和,耐心无比地听聂铎唠叨,还能像个普通兄长一样婆婆妈妈叮嘱他们的萧景琰,和她记忆中那个冷硬沉默,不近人情的靖王殿下,和她上次入京时觐见过的那位面无表情高高在上的当朝天子,仿佛并不是同一个人。

        还有他身后那个苏伍……

        她千里迢迢地一口气从云南赶到京城,除了要解决穆青的事,也很想顺便见见这个因为与朝臣赌赛而声名大噪,能令今上为他冒天下之大不韪,还与向来不结党的蒙挚交情匪浅、甚至让女儿认了他做义父的苏先生。

        列战英口中“与从前的苏先生有些像”的……苏先生。

        刚才在上书房见到萧景琰时这种渴望忽然压倒了一切,甚至弟弟的终身大事都可以先放一放。

        很想看看他和自己故去的兄长,是怎么个像法。

        很想知道蒙挚对他另眼相待,是不是只因为还记着葬身梅岭的那个人。

        很想搞清楚这位从小和兄长一起长大的国君,对兄长到底抱持着怎样的感情。

        所以她难得的恃宠而骄了一次,赌萧景琰看在林殊的情分上,看在她怀胎六月的肚子上,一定会答应她的要求而不会对她动怒。

        可是苏伍令她很失望。

        这个扭扭捏捏娇声嗲气,打扮得恶俗无比的人哪里像梅长苏了?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才学过人,单凭这矫揉造作的做派,把他俩相提并论都是辱没了她的兄长!

        萧景琰就是对这样一个人衷情倾心,闹得天下知闻?简直是个笑话。枉她还以为……以为……

        霓凰自嘲地一笑——以为什么呢?就算如她揣测的,萧景琰真的曾对兄长抱有超过朋友之义的感情,也过去这么多年了……自己作为他曾经的未婚妻,不也另嫁他人,幸福圆满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又怎能去苛责旁人移情别恋呢?

        何况这一定也是兄长想要看到的吧。他向来不愿身边的人为了他痛苦难过,只要故人们都过得好,他在九泉之下,也定然会很开心的。

        可是自己这一瞬间,为何会突然那么那么地……想念他?

        腹中的孩子似乎感应到母亲突如其来的情绪激荡,不安的翻动了一下,还轻轻蹬了她一脚。

        霓凰如梦初醒,抬手安慰般地抚上自己的肚子,深吸一口气将涌上眼眶的酸涩压回去,宁定心神,抬头道:“叨扰了先生这么久,我们也该告辞了。”说罢站起身来,对萧景琰行了一礼,又道:“不过告辞之前,还有件事想求陛下。”

        在场所有人都立刻明白了她要说什么,聂铎有些犹豫地扯了扯她衣摆,觉得这种事恐怕不便在苏伍面前言说。

        而苏伍其实一点都不想听,急急起身就想向萧景琰行礼告退躲出去。

        萧景琰正要不管不顾地抓住他手不让他溜走,以免独自面对这不知何解的尴尬境地——何朴战战兢兢的声音一天中第二次在门外响起:“陛下,列将军……在宫门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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