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尸还魂(五十二)

这章过度,啰啰嗦嗦的,越到要完越觉得怎么这也没交代清楚那也没交代清楚……(颓然长叹

本周没有啦~答应了给一个小盆友写生贺,一个字都没动呢……总不能拖到人家明年生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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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午膳吃了将近两个时辰,蒙挚恨不得把三年份的话一次说完,最后还是梅长苏下了逐客令,说道:“你进宫求见皇上就一去不回,也不怕嫂子担心?”

蒙挚这一天实在大悲大喜得头脑都不清楚了,经他一提才想起自己在宫里用膳,也没遣个人回家告知,于是急急忙忙告退回府。

到了下午,太医院便派了三名专擅孕产脉息的太医上门,说是遵皇上谕旨,要在蒙府轮值照顾蒙夫人。

第二天慈安宫也派了人来,赐了一堆名贵滋补的药材,绫罗绸缎之类,外带两个老嬷嬷,说是在宫里曾照顾怀孕的娘娘,最有经验的。

早朝时皇上赏蒙大统领每月额外多三天休沐,叫他在家好好照顾夫人。

于是蒙夫人怀孕的消息不过两天时间便几乎传遍了整个金陵城。到了第三天,蒙府送礼的贺喜的几乎踏平了门槛——蒙大统领身居一品君侯,手握五万禁军,外带掌着长林军的帅印,满金陵想巴结他的人实在太多。只是蒙挚向来中正自持,从前朝起便是铁板一块,叫人想巴结也无从下手。如今借着他夫人怀孕之喜,总算可以光明正大的上门亲近结交,大家自然要把握机会。

其实蒙挚从北境归来时曾有不少人揣测,陛下让他重掌禁军,下一步怕是要收兵权了吧?自古良将最忌功高,功高便会震主,蒙挚的功劳自不必说,从龙拥戴在前,拒敌保境在后,当朝武将第一人,怎么看……怎么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当年的赤焰林帅,不也是如此吗?

谁知今上竟像是忘了还有枚帅印在他手里似的,提都没提。

如今蒙夫人怀孕,今上和太后又如此关切备至,看来蒙大统领不但未遭疑忌,这恩宠只怕更甚从前啊。

今上的性子,和先帝怕是果真有些不同呢。

这君臣相得的佳话宛如平地一股春风,几日间就吹遍了金陵的大街小巷,佳话的主角之一却正在养居殿里抱头哀叹,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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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笑得幸灾乐祸:“有这么多人送礼巴结,大哥怎么反而不高兴?想必是送的东西不合心意。”

蒙挚哀声道:“小殊,你就别取笑了,我府里的门都要给他们挤破了,你倒是给我想想办法呀。”

梅长苏悠然道:“这我可没办法,谁叫蒙大统领如今位高权重,又圣眷正隆呢?”

蒙挚小声嘟囔道:“我这堪比国舅的恩宠,还不都是因为你……”被梅长苏斜眼一瞪,后面的话顿时销声匿迹了。

梅长苏这才淡淡道:“你把礼都退了,人躲在宫里,过几天自然也就没人上门了,愁什么?倒是叮嘱门子家院们仔细,别把闲杂人等放进去惊扰了大嫂。”说着横了他一眼,道:“说起来你倒有地方躲,嫂夫人独自在家却往哪躲去?要我说你不如每日假意出门入宫,然后施展轻功翻墙溜回去陪嫂子是正经——否则皇上不是白白赏你三日休沐了?”

蒙挚苦着脸:“那些礼除了几个亲厚交好的朋友送的我早都退了,也跟家下人叮嘱了我不在任谁登门一概不让进……唉,小殊,你是不知道,不是我不想在家陪着,实在是女人怀孕的事情我又不懂,太后派来的那两位嬷嬷这个不准那个不许,连我脚步略重些都要挨一通叮嘱。你嫂子近日又嗜睡得很,一天中倒有一半时间要睡觉,我在家……也实在没什么事啊……”

梅长苏想着蒙挚这样豪迈惯了的汉子在府中被两个老嬷嬷管头管脚的模样,毫无同情心地笑出声来,笑够了才道:“你还抱怨?你都被拘束成这样,可见嫂夫人怕是连喘气都不许用力了。”

蒙挚摇头长叹:“谁说不是呢?这才不到三个月,等将来肚子大了,还不知要怎么小心谨慎……”

梅长苏绷起脸正色道:“怎么小心都不为过。你在我这抱怨两句也就算了,回到府中可要听话。”

蒙挚连连摆手:“我敢不听吗?那可是太后派来的人。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了。”

梅长苏道:“是,不说这个,那咱们就说点别的——景琰昨日和我说,庭生在他跟前唧唧咕咕的,说是最近专心读书习文,又忙朝廷的差事,把弓马骑射都丢得生疏了。他先前未开府时,景琰怕待他太好惹人注意,便没给他指骑射开蒙的师傅,都是他的旧部们谁得空谁教导。如今不如大哥你领了这差事吧——也好光明正大的天天入宫躲人。”

蒙挚向来很喜欢庭生这个年轻人,又因为他是祁王遗腹子更加情分不同,能做他开蒙的师傅自然千百个愿意,就只是——

“我教他骑射,难道不是去他府中吗?别到时反累得他都不得清净了。”

梅长苏微微一笑:“他每日下午入宫,我教文,蒙大统领传武,一张一弛,岂不便利?”

蒙挚挠了挠头,说道:“你安排的自然没错,我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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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第二日早朝时皇上便御口钦点了蒙大统领做安王殿下的骑射师傅,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就行了拜师之礼,庭生和蒙挚各自欢喜,众臣工则免不了背后议论,有些年老的便想起蒙挚似乎也是当年林家少帅的骑射师傅,再想到林少帅与今上的交情,顿时浮想联翩,暗暗觉得安王殿下前途不可限量。

散朝后出得金殿,群臣兀自三三两两的议论。沈追被另一位同僚叫住说了几句话,回头找蔡荃时便不见了人影。心下略感奇怪,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总觉得自从苏伍赌赛胜了,蔡荃便总是在躲自己似的。

加快脚步赶了一段,果见蔡荃一人独自在前,沈追提步追赶,一边唤道:“蔡兄,蔡兄。”

蔡荃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瞧见是他,脸上就带了些怒色似的,虽然到底还是站住了等着。沈追堪堪走到他身旁,他便又抬步前行,眼睛看也不看沈追,冷冰冰地道:“沈大人今日不去谒见苏先生?”

沈追一怔,问道:“蔡兄这是怎么话说的?我今日见苏先生做什么?”

蔡荃冷哼一声:“我哪里知道沈大人常常去见苏先生做什么?不过他六宫专宠,圣眷如日中天,多见见他想必总是有好处的。”

沈追这才明白他这段时日的古怪态度从何而来,苦笑道:“原来蔡兄以为我求见苏先生,是巴结媚上去了?”

蔡荃冷冷道:“难道不是?我原以为沈大人刚直不阿,乃是国之栋梁,谁知你竟然也……”说到这重重哼了一声,到底忍住了更难听的字眼。

沈追素知他脾气,见他当了几年尚书仍然没染上那些皮里阳秋,看菜下碟地习气,反觉欣慰,也不计较他态度恶劣,低声道:“蔡兄误会了,沈某不是去巴结讨好的,只是……忍不住担心啊。”

蔡荃不意他竟这样好声好气地和自己解释,倒也不好意思再发作,干巴巴地问道:“担心?担心什么?”

沈追不答,反问他道:“蔡兄难道不觉得蹊跷,蒙大统领最近得的恩宠……?虽说他确是劳苦功高,也一向得皇上倚重,可连蒙夫人有喜这般内宅之事,皇上都如此上心关切……”

蔡荃瞪眼打断他道:“那又如何?皇上本就是至情至性之人,难道你非要他将蒙将军鸟尽弓藏,步了林帅的后尘才安心?”

“你低声些!”沈追连忙看了看四周,微微苦笑:“今上至情至性,确实……或者是我多虑。不过我日前听闻,大统领与那苏伍,原来也有一段渊源。”

蔡荃奇道:“他们能有什么渊源?”

沈追低声道:“蔡兄可还记得苏伍的来历?北境逃难来此,途中遭了盗匪被官兵所救——那队官兵,便是蒙大统领带队的。”

蔡荃怔了怔,也放低了声音:“你疑心……蒙大统领这般不寻常的恩宠,皆是拜苏伍所赐?”

沈追轻轻颔首:“我也只是疑心……可看今上对苏伍那样子,若说爱屋及乌,也并非不可能啊……”

蔡荃想了想道:“即便如此,蒙大统领对皇上心爱之人有救命之恩,皇上格外恩宠他些,也没什么不妥啊。”

沈追叹道:“格外恩宠蒙大统领些,对他未出世的孩子关切些,确是没什么不妥……可若哪天又有哪位大人,甚或哪个白丁,得了那位的青眼,就能加官进爵,平步青云……蔡兄,你不觉得可怕吗?”

蔡荃瞠目道:“你也思虑太深了吧?我觉得皇上不至于……苏先生也不像这样持着恩宠胡来的人。”

沈追道:“知人知面啊……那苏伍如此文韬武略,若是真的安安心心地陪伴辅佐皇上,那自是社稷之福。可他若有半点野心杂念……我这几次入宫,冷眼看着皇上待他,那真是……这样聪明的人,又这样得圣心……”他又是一声长叹,才续道,“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他若有野心杂念,这大梁朝堂,天下之事,只怕便都由他一言而决了……蔡兄细想,这怎不叫人担心啊?”

蔡荃愣了半响,才迟疑道:“那你总是入宫见他,是为了提醒皇上提防?”

沈追摇头:“这时谁敢在皇上面前说他半个不字,那是存心要触皇上的逆鳞了。何况就算我敢犯颜直说,皇上也定然是听不进去的……我想多与那苏伍结交相谈,看看他人品究竟如何,若他真有不轨之心,说不定能早日觉察,早作准备……说到底也不过聊尽人事,图个心安罢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已出了宫门,蔡荃忽然停住脚步,转身对沈追深施一礼,正色道:“之前是我小人之心,误会沈兄了,请沈兄恕罪。”

沈追赶紧侧身让开,摆手道:“恕罪言重了,你老蔡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吗?我可没和你计较。”顿了顿又笑道:“我原先以为你总躲着我,是想赖掉打赌输给我的彩头呢。”

蔡荃也禁不住笑了,道:“走走走,我知道你惦记我那几坛照殿红好久了,这就跟我回府去取!说起来苏先生当年也送了你不少,谁叫你嘴馋,这么快就喝完了。”

话一出口,便想起从前的苏先生已不是如今的苏先生,两人不由对视一眼,同时喟然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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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却没空去管这二位自己亲自举荐的大人怀着怎样的忧虑——蒙挚教庭生骑射,他在旁看了几次后简直心痒难挠,硬逼着蒙挚顺带也教自己,连少年时的武艺也想一并捡起来。他骑射本是打小精熟的,只需勤加练习,自能渐渐捡起来。但习武靠的是幼功,他这三十多岁才半路出家的,既无内力又没打熬过筋骨的身体,想要练成一流高手是不太可能了,但好容易他不再恶疾缠身,谁又肯拂逆他的意思?反正做不成高手,能强身健体,祛病延年也是好的,当下蒙挚二话不说,连自己师门的内功都一并传给他了。

只是那少林内功最讲究心无杂念,要入得了定,静得下心,方能有所进益,偏偏不太适合梅长苏这样心有九窍,脑中一念未平一念又生的聪明人。所幸梅长苏甚有自知自明,也不勉强,只等着蔺晨来了找他要适合自己的再从头练起。

飞流见苏哥哥要学武功,哪里忍得住不凑热闹,自顾自地就当起师父来,拉着梅长苏一招一式教得十分认真,一见他有空就拉着他练习。梅长苏自重逢后被萧景琰仗着武艺拿捏了许多次,憋着一股总有一天要一雪前耻的劲头,也学得格外用心。他本是绝顶聪明过目不忘之人,又对武学一道知之甚广,学习起来往往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已学得有模有样,和萧景琰过招时虽然功力不及还是输多赢少,但凭着巧劲和诡计,总算也不是只输不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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