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尸还魂(十一)

不要打我(抱头蹲)

下一章就会甜了,再下一章更甜,之后越来越甜,尊的,不骗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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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琰和蒙挚就追查刺客来历,加固禁宫防卫之事商议了好一阵,两人都觉得差不多了,萧景琰看了看蒙挚道:“蒙卿连夜辛苦,这就回府休息吧。”

蒙挚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战英受伤,臣再回去了,谁来保护陛下?”萧景琰还待劝说,蒙挚却依然摇头:“陛下若有半点差池,臣将来到了地下没法跟小殊交代。”

萧景琰眼角肌肉微微一抽——“小殊”……已经有三年没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个名字了,可原来听到这两个字时心头的痛楚,还是没有减少半分……

蒙挚一句话出口,已然后悔,抬头看看皇帝的脸色,忍不住道:“陛下,臣知道你思念小殊,伤心他就这么走了……但还得保重龙体才是,臣这次回来见你清瘦了许多,脸色也不好……”

他絮絮叨叨地还想劝下去,萧景琰却不想再听,反正他们劝来劝去都是那几句话,要是这样他就可以不再思念……他苦笑一下,主动岔开了话题:“蒙卿,你觉不觉得那个苏伍不简单?”

蒙挚一怔,皱眉想了想,低声道:“陛下的意思,怀疑昨日的刺客与他有关?”

萧景琰毫不犹豫地摇头道:“绝不可能。昨夜刺客来袭你们出去迎战时,他是……挡在朕身前的。”顿了顿又道:“他若有歹意,可以下手的机会多了,怎会专挑你在场的这天?”

蒙挚松了口气道:“臣也觉得那苏公子不像居心叵测的人。不过他既这般反应,怕是已经知道您的身份……”

萧景琰横了他一眼道:“你那两声战英一叫,不知道也知道了。”蒙挚嘿嘿干笑,萧景琰叹了口气:“其实你没说话前他就拦着不让朕涉险……想来你就是不叫漏嘴,他也早就知道朕不是什么禁军统领了……”

蒙挚向来不耐烦弯弯绕绕地思考这些,一挥手道:“唉,管他呢!总之他是一心维护陛下没有歹意就成了!倒是刺客还有漏网的,不知道会不会恨他碍事去找他麻烦……”

他一言未毕,萧景琰啊地一声跳了起来,急道:“对!对!朕怎么竟没想到?你快去看看,带一队禁军去留守保护!”蒙挚应了正要走,萧景琰又道:“不妥!太招人耳目,你干脆悄悄把他接进宫来小住一段,等事情平息了再出去。”

蒙挚答应一声转头就走,丝毫不觉得接个平民进宫居住有什么不妥,也压根没去想皇上如此吩咐是不是还有点假公济私的味道在里头。

蒙将军去了不到时辰就气急败坏地回来了,嚷道:“陛下,不好啦!苏公子叫人给掳走啦!”

萧景琰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蒙挚道:“臣先去了他家,没人,又找到他摆摊的地方,却听旁边的人说,他刚刚被一队穿军服的人抓走了。也没说是为什么抓人,拖着就走,臣到的时候还有许多百姓围在那议论呢!”

萧景琰皱眉道:“穿军服的?这京里穿军服除了各王公重臣的府兵,就只巡防营和禁军……”

蒙挚插口道:“唉!臣已经去问过,不是巡防营!府兵也不太可能……”

说到这两人对望一眼,同时脸色一变,萧景琰喃喃道:“难道是禁军?谁这么大胆?莫非是母后……”说着起身就要去找太后,却见高湛躬身进来,道:“陛下,老臣刚刚得知一件事,觉得应当报陛下知道。”

萧景琰虽然着急,但知道高湛不是那等没事张狂小题大做的人,他能主动来报的一定是大事,只得耐了性子道:“公公请讲。”

高湛躬身走到萧景琰跟前,在他耳边轻轻嘀咕了几句,蒙挚就见皇上的眼睛越瞪越大,脸上的怒色也越来越重。高湛说完刚刚退开半步,萧景琰已一阵风般卷了出去,丢下一句咬牙切齿地:“蒙卿稍侯!”

高湛赶紧跟着出去,喊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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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被拖进皇宫时其实并不怎么担心,他想昨夜出了那样的事,静姨要招自己这个皇帝私交的平民查问查问也是正常的。静姨一向通情达理,必不会胡乱迁怒为难自己,想到可以见到许久没见的故人,他心里甚至还有一丝丝雀跃。

不过这一丝雀跃在发现那些军士拖着他踏上去去正阳宫的路时,就立刻被恐慌代替了。

“皇后抓我做什么?莫非也是为昨晚的事?”梅长苏脑中念头急转,隐隐觉得要糟,可他如今肉在砧上,又能有什么法子?

被甩在正阳宫前院的青石板地面上时,梅长苏心中腹诽,暗道当年替景琰选妃时听闻这位柳家小姐性情和顺,最是温柔斯文的,怎地手下的军士竟这般粗鲁?

就听一个柔婉的声音冷冰冰地道:“你就是苏伍?”

他连忙跪好,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草民苏伍,叩见娘娘。”

那声音又道:“你倒聪明,知道自己到了哪。抬起头来。”

梅长苏依言抬头,这才第一次看到萧景琰这位正妻,只见她立在殿门口,瓜子脸上薄施脂粉,身量纤细,甚是清秀。只是盯着自己的一对翦水双瞳中却似乎有些说不出地憎恨之色。

他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垂下目光,心中疑惑——就算她得知皇上遇刺而迁怒自己,也不至于恨成这样吧?

他的疑惑下一秒就得到了解答,只听皇后身边一个宫女道:“还道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姿色,原来竟这般普通,必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勾引陛下……”

梅长苏闻言一呆,不禁抬起头来惊愕地看着那说话的宫女,只见她以袖掩口,满脸鄙夷之色,正凑在皇后耳边,可音量又偏偏能让在场的人都听到。

梅长苏顿时心下一片雪亮,原来皇后抓自己来,是以为自己和她夫君有奸情?一时间真是哭笑不得,正在想如何措辞解释。皇后却又说话了:“苏伍,你可知罪?”

“草民不知。”梅长苏心道你夫君在我面前还是“列统领”呢,我哪能知道皇后娘娘为何抓我?

“还说不知!你三番五次勾引皇上出宫,令天子涉险,可知死罪?!”

梅长苏露出个惊奇的表情,道:“皇上?草民从没见过皇上啊……”

柳氏冷笑:“那昨夜皇上在你居处遇刺,你也是不知了?”

“昨夜是禁军的列统领、王将军和蒙挚将军前来饮酒闲聊,后来有强盗夜袭倒是真的,但娘娘说皇上遇刺,草民却是不懂了。”

“还想狡辩……”柳氏还待再说,她身边的宫女却道,“娘娘跟这等贱民多说什么,莫要脏了您的嘴。依奴婢之见,他既是皇上的娈宠,自然也该归属后宫由娘娘统管,娘娘不如今日就教教他宫中的规矩。”

柳氏微微点头,梅长苏听那宫女又是“贱民”又是“娈宠”的,忍不住有些恼怒,再开口时语气便硬了些:“娘娘,这其间必有误会,即便真是皇上微服出宫化名他人与草民结交,那也只是普通朋友,何来娈宠之说?还请娘娘不要听人污言秽语。娘娘若不信时,请陛下来一问便知。”

那宫女听他直指自己“污言秽语”,气得脸都红了,怒道:“你现在当然不会认!请陛下来?来护着你吗?你倒打的如意算盘!”

她哪知自己这句话刺了主子的心,柳氏本就冰冷地脸色更是雪上加霜,盯着梅长苏缓缓道:“朋友?你一个贱民,竟敢自称皇上的朋友?”

梅长苏听他们左一个贱民又一个贱民,他本是心高气傲之人,哪受过这等折辱,加上从昨夜起就忧闷烦恼至极,这时忍不住想你这做妻子要是能多开解宽慰他,我又何须大费周章地引他出宫?一时怒气上冲,亢声道:“君子相交,重在知心,岂是身份贵贱可以拘泥?娘娘的这些手下人行事粗鲁,语言荒唐,草民倒觉得娘娘有规矩,该多教教他们才是。”

他话一出口便已后悔,暗道此刻逞这些口舌之快做什么?柳氏果然大怒,咬牙道:“牙尖嘴利!本宫还是先教你如何跟本宫回话吧!”

说着一扭头,森然道:“来人,廷杖四十!”

两旁侍奉的人哄然答应,立刻有人抬了条长凳来放在院子中间,七手八脚地将梅长苏外袍剥了按倒,两个护院的禁军一人执了根廷杖过来就要行刑。

柳氏看着梅长苏的脸色,其实心中还是有些忐忑,毕竟不管他是皇上的男宠还是朋友,打了他皇上都会不高兴。只等着梅长苏服软求饶,就略施小惩算了。谁知梅长苏这时也倔性上冲,紧抿着嘴一言不发地趴在长登上,脸上毫无惧色,眼神淡漠得倒像是在挑衅一般。柳氏心中更怒,对那两个禁军一摆手:“打!”

行刑的两人大概是见皇后盛怒,下手竟毫不容情。啪啪声中,梅长苏不一会儿便痛得额头见汗。

要说这廷杖他虽没吃过,但年少时军棍可没少挨。只是那时年轻力壮,又兼他父亲责打儿子,总不会想要他的命般下死手,所以生平受刑之重,怕是以此次为最了。

耳中听着那两个军士一、二、三的数下去,数到二十几时他只觉从背到股的一大片皮肉放佛都已不是自己的,眼前一阵阵发黑,神智也渐渐模糊起来,一片昏茫中忽然想起年少时被父帅责打,萧景琰只要得了信一定会第一时间赶来,来了便拦着不让再打。有次林燮气得狠了,七皇子的面子也不肯给,叫人照打,结果那水牛竟合身扑在他身上,行刑的军士差点一棍打在皇子的屁股上,吓得半死,林燮也只得无可奈何的放过了他。

“不知他这次……还会不会赶来?”梅长苏慢慢闭上眼睛垂下头去,恍惚中竟似真的听到那个人的声音在喊“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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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琰踏进正阳宫看到的便是苏伍从背到股一片血肉模糊,垂着头趴在那不知生死,两个禁军犹自举着廷杖一下一下地狠打,不由得大怒。喝了声住手,还没等人反应就纵身过去一人一脚把那两个军士踹开,伸手去探苏伍的鼻息。

他来得太快,门口的宫人不及通传,这时看清来人满院子的人顿时全都跪下了。皇后抬手行礼,颤声道:“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

萧景琰察觉到挨打的人尚有呼吸,心下稍松,冷哼一声直起身来道:“这位苏公子是朕在宫外结交的朋友,却不知怎么得罪了皇后,竟要下这般重手?”

柳氏和他成亲三年多,第一次听他这般语气冰冷地同自己讲话,不禁一呆,心中又是害怕又是难过,伏下身去不敢抬头,连说了几个“臣妾……”声音却抖得接不下去。

萧景琰不再理她,俯身想要扶起梅长苏,梅长苏痛得已晕了过去,这时被他一拽扯动伤处,呃地一声痛哼,却也没醒。萧景琰不敢再拉,心下正踌躇间,高湛却已上气不接下气的赶到了。一扫院中情形已明白了大半,匆匆向皇后施了一礼就赶到萧景琰身边,道:“陛下,扶不得,扶不得!”转头嗔着身后的小太监:“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个轻便的软榻来抬这位公子!”正阳宫的宫人此刻也反应过来了,不等皇后吩咐赶紧进殿抬了张藤编的软榻出来,几个人合力轻手轻脚地把梅长苏抬上去趴着。

萧景琰道:“抬回养居殿。传太医。”在高湛尖细的“陛下起驾——”声中大步离开,竟是没再看跪在地下的皇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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